離,那孩子從來怕水,若真是落進水裡會怎樣?
別過臉,將靠在車壁上睡著的子清攬進懷裡。
一滴冰涼滴在手背,夏殞歌以為是露水,覆上白巾輕輕擦去。乍然,一星滾燙從手心冒出,抬手一看,有瑩亮的泡凸出,盈盈一汪血水。
毓明宮,來儀堂。
素色簾帳飄揚,遠看好似蒙了塵埃,空濛中帶著莫名悲怨。
半月痕,朦朧如紗,夏殞歌仰頭望著,眼中透出迷惘:“七月初十、七月初十,阿離走了五十六天,最後一次收到他的信是二十六天前,泰山府——”
按時間推算,慕離就算在泰山耽擱三五天,如今少說也該到了北海。
可,整整二十六天,音訊全無。
前些日子,夏景宥問得稠密,聽聞慕離已過泰山,即將抵達翊國海疆轄域,也放了大半顆心,不再過問此事。
這二十六天,慕離去了哪裡?
“呼喇”一旋狂風,似劍鋒擦過夏殞歌雙頰,風灌進衣袖,夏殞歌不禁閉了眼,拉緊衣袍。
闔眼的剎那,眼前倏然出現一景:黑衣男子湊近他的臉,帶著笑,笑容醉魅邪氣,壓低了聲音,緩緩吐出一句話——“慕離很怕水嗎?”
心彷彿被什麼狠狠一剜,忙別過臉,避開那頗有探索意味的冷厲眼光。
夏殞歌手一沉,壓在白紙上的硯臺被拍飛,紙如巨大雪花,嘩啦揚起,悠悠然在半空裡打著卷兒,飄飄轉轉,遲遲不肯落下。
他已顧不得,飛身奔出去。
“鳴風,本宮知道你和玄雲平日裡都有別的法子聯絡”,夏殞歌竭力作出淡漠冷酷的模樣,緩緩道,“你現在務必想法和玄雲得到聯絡。”
“這——”鳴風輕輕垂下頭。
夏殞歌秀眉一挑:“怎麼?”
鳴風臉煞白,眉眼倏然浮出悽色:“卑職不敢違命,只是玄雲走後,卑職一直和他聯絡,卻在前些日子忽然斷了訊息。”
不易察覺地,垂在緋紅長袍下的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指節發白。
“你說的前些日子是什麼時間?”翦水眸擦過一絲雪光,驚而涼。
鳴風輕聲道:“二十三天前,玄雲說慕公子從泰山下來了,和他繼續趕路。”
“——”像是被什麼噎住咽喉,尖銳的稜角,堅硬的刺,在喉頭翻滾,割開肌肉,血肉模糊,鮮血淋漓,飛濺
仰頭是黑暗,空虛沉寂如原始的蠻荒,虛無無一物。
夏殞歌一個字也說不出。
暗室無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