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後,我會……這麼的,難過?”羅德偌一點一點抬起染滿了淚意的眼眸,平日裡靈動活潑的墨藍眸子,早已呆滯茫然,但又偏偏沾染上晶瑩剔透的淚光,月光下的眼淚,璀璨彷彿火山口處晶瑩的雪:“為什麼,我會因此而……難過?為什麼,我居然會,把你看得,如此之重?只不過是一次試探罷了,我也完全有能夠解除困境,可為什麼呢?偏偏,我卻這麼的……難過……”
我靜靜的看著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顛來倒去卻只知道說著“難過”的銀藍短髮男孩,將他此時的淚眼,過去的笑臉,曾經的麻木同樣深深印刻在腦海裡。忽然驚覺,我早已忘記之前男孩天藍色的雙眸,是何等的呆板無情,記憶中分明的,卻是男孩第一次魔力暴動後,睜開的墨藍雙眸,熠熠生輝,傾倒了滿天繁星。
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啊
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
別再說難過了啊……拜託你,別再說難過了啊……我也……難過啊……
“我知道之前的兩次‘魅魂’,都是你對我的試探,我認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已經坦白了一切,你卻……你卻依然,不相信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別再問我為什麼了啊……拜託你,別再問我為什麼了啊……我也……想知道答案啊……
“因為我,對你,動了感情啊……因為我,真的,把你看做,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啊……如果沒有這件事的發生,我可能一直就不會明白吧……”羅德偌苦笑著回答了自己的一連串“為什麼”:“因為我,對你,動了感情啊……我,不是,不能夠,動感情的麼?”
感情……麼?
“你終於自己做到了——明白什麼是愛。”
鄧布利多的話忽然炸雷般在我大腦潛意識深處砸響——愛?這就是……愛?這就是……感情?可是……可是我的愛,和他的感情……是一樣的嗎?
接下來就完全成了凌亂的片段。
我記得我好像想解釋我的心意——但我也不知道我的心究竟如何,我只能夠一遍遍做出保證,保證絕對不會再也下一次了。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真心真意的說著對不起,一直喃喃念著,直到我的男孩胸前都被滾燙的淚水打溼,卻又在瞬間變得冰涼。最終,我還是忍不住,起身把他抱上了扶手椅,輕輕擦去他的淚水。新落下的淚水是那麼燙,燙的我的手指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可那張浸滿了月光的臉又是那麼的冰冷,彷彿那股冰冷是從他的心口盤旋而出,叫囂著顛覆了我的感官。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剛想換一個姿勢拉近距離,可是身下的扶手椅突然一滑——
明明他的淚水那麼滾燙,明明他的臉那麼冰冷,可他淺粉色的雙唇,沾滿了淚水落滿了月光的雙唇,卻是恰到好處的溫涼柔軟,我忍不住輕輕舔了舔,微鹹的酸澀混雜著沁入心魂的甜蜜一路燒上我已經開始混沌不堪的心頭。在這樣妖異迷濛的月光中,在這樣冰冷的寒風中,他的唇,卻像仲夏的夜夢一樣清美柔和,似乎還飄著秋日金風拂來的水果甜香。
就像一陣清風調皮的翻動著花園石桌上泛黃的書頁,那麼悠閒自在的往昔一下子就猝不及防的跳了出來:月光、薔薇、雪、下午茶、詩、大海……我們曾經一起度過那麼多美好的年華,一起度過那麼多幽靜的時光,一起度那麼多淡然的歲月——這些往昔、這些年華、這些時光、這些歲月,一下子就翻湧在我和他的唇間,所有的一切都驀然間揭開了它原本單純的面紗,我恍然驚覺,我對他,早已眷念刻骨。
等等……
“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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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是寒風打斷了我們的動作。
我都快把他剝光了啊……
男孩的逃避姿態我不是看不見——其實我也是,只不過,我和他現在都急需冷靜一下。更何況,我還有我的事情需要去辦,比如,一隻叫做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貨真價實的小蛇。
走在路上,我忍不住開始回憶起當時的心情來……
為什麼,是“早已”?
我放在心裡的,究竟是之前的羅迪,還是之後的羅迪?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答案吧?之前也好,之後也好——他們,難道不是一個人嗎?他們有著同樣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