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4)

甘寧坐在呂蒙一旁,喧囂的筵席上忽然瞥見一雙含著淚的眼睛,七分的憤怒三分的無可奈何,清秀的娃娃臉襯得不足二十的年紀更顯年少些,甘寧看著他的樣子便猜出多半是凌操的兒子淩統,想起他父親曾戰死在自己手下,一時五味雜陳,只那人只盯著自己一味灌酒,說不上什麼情緒的,稍稍別開看視線,只等日後,再好好補償吧。

十日後,孫權正式發兵江夏,拜周瑜為前部都督,董襲、淩統、呂蒙、甘寧、周泰等部都聽從周瑜號令。開戰之日,孫權與周瑜同乘孫權贈予他的“迅霆”樓船,統領戰船艨艟無數,逆流而上。

之前孫權已經兩次親討江夏,這次指揮權交與了周瑜,相似的情景,似乎又有什麼不同。周瑜站在他身邊,注視著遙遠的江面,面沉如水,八年前也是這般,那人站在自己兄長身邊,長刀雕弓溫潤而收斂的煞氣,而今他站在自己身邊,卻是寬袍儒衫,他沒有像八年前那樣說仲謀要多穿層甲冑,而是微微笑著對他說,瑜這次定將江夏與黃祖一併獻於主公。

沒人會懷疑八年前的周瑜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如同現今沒有人會懷疑這個看似書生的人是他們戰無不勝的統帥,孫權看著他,淺色的眸子映著那人的身影,還有遠處湧起的箭矢與火光,如修羅戰場。

他說,孤信公瑾。

淩統先鋒,董襲指揮連舟緊隨其後,遙遙瞧見陳就帶領的江夏水軍時,身邊周瑜已經著人打旗語變幻戰陣,連舟首尾相接將萬餘江夏水軍團團圍住,被趕上的呂蒙、甘寧船隊圍攻,很快,陳就戰死,江夏水軍潰敗投降,孫權看著那與天際連成一片的船帆錦旗,殘陽如血。

大軍進至沔水長江入口處,被黃祖置於江面的兩艘連在一起的艨艟鉅艦阻住去路,船艦之上設有千餘弓箭手輪番射擊,前鋒淩統被擋住了道路,船艦之後的甘寧手搭涼棚瞧著他,然後就看見那還像個孩子的將領隨著董襲一起,帶著一百死士,冒著箭雨提刀衝上了黃祖艨艟。

寒光與血光混在一起,直到那連結艨艟的粗大棕櫚繩終於被砍斷,橫在江上的龐然大物驀然被衝散,甘寧一面下令戰艦衝鋒,一面在心裡默默讚了聲好小子!

戰事慘烈,毫不意外的大勝,黃祖潰逃,被追兵擊殺,是夜孫權於“迅霆”樓船之上設宴行賞。

這幾乎是孫權統事以來最大的勝利,取江夏斬黃祖,孫權攜著周瑜對在座的諸位將領挨個敬酒,一杯接著一杯,然後酒杯換成了酒碗,漾著米香味的醇酒後勁十足,直到酒宴散去,倆人攙著對方臂膀,說不上誰扶著誰的回到船艙內室,腳下不穩的周瑜忽然就被欺身而上的孫權壓在了門板上,酒意瀰漫,聲音帶著柔軟的熱意,他說公瑾,孤沒有醉。。。。。。

四十一

肆壹

他伏在周瑜的肩上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沒有醉,頭埋在那人肩窩裡,連聲音都顯得悶悶的。

周瑜被他抵在門板上,纏在自己腰上的手似乎比往日更加有力些,他拍了拍孫權的後背,幾乎是哄孩子的語氣:“主公沒醉,是瑜醉了。”

他目測了一下床榻與兩人之間的距離,想著還能用什麼話哄得那人乖乖睡覺,卻不料孫權已經從自己肩窩抬起頭,屋裡沒有點燈,淺色眸子盈了窗外清冷月色越發顯得浮光流動,帶了三分醉意三分清醒三分戲謔還有一分不明顯的慾念,他說:“公瑾也沒醉。”

周瑜被他瞧著怔怔得說不出話來,只聽那人用幾乎蠱惑的語氣道:“我們現在在江夏。”

“公瑾與兄長,曾經在江夏做過什麼?”

戰黃祖,破舟軍,攻高城,犒三軍。

“還有呢?”

還有差點丟了你。

“還有!”

還有。。。。。。

微漾的船艙,痴纏的肢體,還有那人灼人的熱度,他暗啞著嗓音叫他伯符,一聲一聲,破碎而迷亂。。。。。。

周瑜閃了閃眼,刻骨的記憶洶湧而至,他第一次開始懷疑孫權是真的醉了,不然他不會問的如此坦然。

他說我做了跟兄長同樣的事情,穿著同樣的衣服,我們有同樣的味道,公瑾若是醉了,為何沒有把我當做他?

你不是他,也不像他。

哪裡不像?

哪裡都不像。

孫權卻笑了,他說公瑾你心虛什麼?

……眼睛不像。

周瑜以為孫權會閉眼,卻沒想到那人抬手覆上了自己的眼睛,突然陷入一片昏暗,眼前是孫權掌心的熱度,近乎耳語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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