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到位於生活區三樓的醫務室。房間收拾得潔白整齊,一如它的主人。
“坐下。”覃越指了指辦公桌前的凳子,然後戴上聽診器,彎腰給他做檢查。
麥浩輝一動不動地坐在小凳上,任由那有些冰涼的聽診器在光裸的胸膛上游走。對方修潔如玉的手偶爾碰到他結實的胸肌,鼻端全是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水手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心裡也如同躥進一頭調皮的小鹿,四下胡亂衝撞。
“心跳得有點快,應該不是什麼毛病。”覃越收起聽診器,又打算給他測測血壓,“頭還暈不暈?”
“覃越,我……”兩個人的距離不到十公分,麥浩輝難以抑制地抓住對方的手。
“放手,坐好!”生怕這傢伙又說出什麼難以挽回的話,覃越立刻打斷他,給他套上血壓計,“這裡不是水下,不許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我剛才說的全是真心的!”麥浩輝急得額上青筋暴露,卻不敢亂動,“覃越,我們……”
“嗯,沒問題。”覃越的目光一直盯著血壓計的刻度,見沒有任何異常,便放開了麥浩輝的手,“你……”
他正打算說你可以回去了,卻只見麥浩輝雙眼像兩隻小燈泡一般泛著興奮的賊光,突然從凳子上跳起來,一把擁住了他:“覃越,你答應了?!”那又驚又喜又不可置信的語調活像中了一億元大獎的瘋子,覃越被他結實的臂膀箍得差點窒息。
“麥浩輝,你幹什麼!”眼見對方的臉突然貼近,知道他要幹什麼的覃越心中暗暗叫苦,只得一抬腳狠狠地踏在麥浩輝的腳丫子上,立刻疼得他嗷嗷直叫。年輕的政委臉上猶如罩了一層嚴霜,“你瘋了嗎?放開我!”
“那什麼,我……你不是同意了嗎?”水手垂頭喪氣地坐回凳子上,委屈地抬眼瞧著眉尖帶著怒意的政委,弱弱地抗議:“剛才是你說沒問題的……”
“你究竟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覃越簡直哭笑不得,見他這副沮喪的樣子雖然有些心疼,可是此人今天實在是離譜透頂,“我是說,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大家都還在忙著,趕快滾去甲板幫忙!”
25
厲振華下水半個小時,徹底將剩餘的殘破漁網清除,陸陸續續絞上船來的尼龍網和鋼絲粗略估計不會少於半噸。上船之後他指揮大家將撈上來的雜物和破網收拾整理好,準備帶回岸上處理——按照國際慣例規定,船上的各種垃圾是不能隨意傾倒進大海里去的。
折騰了這麼大會兒,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厲振華回自己的房間裡洗了個澡,剛洗完就聽見外面電話在響。看天氣入夜之後風浪會比較大,厲振華生怕走錨,又擔心駕駛臺出什麼問題,來不及穿衣匆匆裹了條浴巾就跑出來接電話。
電話是王連福打來的,問他是否去餐廳用餐,需不需要送飯上去。男人握著聽筒愣了一下,立刻想起那隻越南小猴子,這才發現這一天似乎都沒怎麼見過他。
“讓人給我送上來吧,謝謝。”
到了現在,厲振華已經不認為那小鬼是越南間諜,不過他仍舊堅持認為這孩子能混上“開拓號”並非出於偶然。近年來越南人在南海資源的掠奪上越來越瘋狂,如果鬼嶼洋附近真的發現石油,他們應該不會放過這塊嘴邊的肥肉。
厲振華心裡有數,這次他們如果順利完成任務,對手一定會發難,不是暗中竊取機密,就是想辦法毀掉他們辛苦獲得的資料,如今我方在明敵人在暗,“開拓號”上的全員只能加上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男人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沉思,突然間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來。”
“厲處長,你的晚飯。”阮文孝推開門,飛快地將手上的托盤往厲振華的桌子上一擱,轉身就要走人。
“等等。”厲振華走過去拉住他,“麻煩幫我泡杯茶,再把那邊的兩件衣服拿去機艙洗洗。”男人有些奇怪,明明這些日子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大為緩和,怎麼今天這傢伙見他如同見了鬼。
“哦,好的。”阮文孝迅速收回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打鼓——平常穿戴整齊的厲振華看起來十分嚴肅深具壓迫感,可是這會兒他只在腰間圈了一張浴巾,強壯結實的胸膛上還帶著溼漉漉的水氣,竟然比平時更讓男孩覺得危險。
只要一想到覃越說對方的老婆和孩子都死在越南人手裡,阮文孝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人。自從瞭解到這個事實,這一整天他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彷彿背上了什麼原罪一般。男孩的內心深處有些同情厲振華,但又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