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莊勵也並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事實上,他也心高氣傲得很,很多事情,他都懶得記,但是夏銘之的那些事,因為是夏銘之做的,他所在意的人做的,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那些不好的事情,莊勵也不想一直地揪著不放,他也想要放開,想過全新的日子,但是他忘不掉,那些身體上的疼痛也逼著他忘不掉。
夏銘之眼前有點發白,他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他覺得自己突然從天堂墜入了地獄。莊勵的許可就是他的天堂,莊勵的無情是他的地獄。
如果他一直活在地獄,那麼他也並覺得如此難過,但是那段時間他曾感覺莊勵在接納他,莊勵對他還有感情的。
但是那天的事情一出,他就徹底被打回原型了。
他還得在地獄處著,而且還有可能一直在地獄呆著。
現在他把莊勵約出來,要為自己的將來搏鬥,所以他很緊張,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手心都是汗津津的。
兩廂靜默,莊勵的手機就響了。
莊勵剛剛換了一個觸屏的手機,用得不是很慣,發簡訊的時候都得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用手指去點,這樣才發得快。
一來一去,發了兩個簡訊,夏銘之就把伸出手,把莊勵的右手給按住了。
莊勵的手機螢幕很大,莊勵在寫第一個手機簡訊的時候,夏銘之就看到了收件人一欄上寫的是:嚴桐。
夏銘之覺得自己受不了了,他忍了莊勵發了兩個簡訊,然後再也忍不住了。
莊勵抬頭看了夏銘之一眼,夏銘之今天又把他的黑框眼鏡戴上了,遮住了那雙毫無神氣的眼睛。
莊勵瞅著夏銘之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又軟了下去,疼得都快化成一灘水了。
心疼,但是腿也疼。
不是哪個比哪個疼的問題,是哪裡疼了之後牽扯的東西多的問題。
夏銘之緊緊地扣著莊勵的手,“阿勵,我想和你談談。”
莊勵能夠聽得出來,夏銘之的聲音是沙啞的,而且是無力的,帶著懇求的。
“有什麼好說的?”莊勵問道,帶著故作的強硬。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好不好,我們在一起,永不分離。
讓過去的不開心都忘了吧,忘了之後,我們重新在一起的,面對新的生活。
夏銘之的話是帶著祈求,不僅僅是祈求了,甚至是哀求了。
莊勵差一點就要答應了,那是個誘惑,美得讓人眩暈的誘惑,但是也可能是個帶毒藥的誘惑。
他要確保這誘惑沒有帶毒藥,才能夠穩穩接受。
“夏銘之,算了吧,我們回不去了。有沒有嚴桐,我們都回不去了。”
你的誠意不夠,不能把我毫無保留地接納你。我不能夠揹負著這麼重的不信任待在你的身邊,和你在一起。
那樣我會瘋掉。
我在給你機會,讓你清除掉我心中那些不甘和不信任。
現實24
嚴桐的狀態很不好,在錄音棚裡待了大半天,愣是半首歌都沒錄成功。
那是他自己作詞作曲的歌,叫作《求之不得》。
那是他寫給自己的,為了嚴梧而寫的。
那個曲子剛剛譜出來,傳給了一個知名的作曲家聽,感動過無數人的作曲大家當場差點飆淚,直誇讚情感豐沛。
是,情感豐沛,那是毋庸置疑的,那是一種真實的體驗,極度渴望,卻又得不到。
那已經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了,那是人家給不給你機會努力的問題。
嚴梧找了女朋友,然後帶給他看,那就是在向他昭示,他愛的是女人,不可能變,你我之間也只能是兄弟,這個也不能變。
手起刀落,利索乾淨,還不流一滴血的就把自己所有的生路都給堵了。
嚴梧就是嚴梧,從小就聰明絕頂,有些事情,不需要攤開來說,就可以做得滴水不漏,還讓你無話可說。
嚴桐用一首曲子描述了心情,還自己填了詞,功德圓滿,只欠東風,但是最後唱歌時,卻絲毫沒有狀態。
每每唱到動情之處就開始哽咽,氣息就不穩。
寫歌作詞的時候,他能肆無忌憚地哭出來,常常寫了兩句,哭個半天,但是錄音不行,他得憋著,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不僅是錄音,其他時候的狀態也很不好,上了次綜藝節目,那感覺比上訪談節目還要深沈。
嚴桐覺得自己不夠敬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