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忠心。
宋潘腦瓜聰明,手腳利索,平日就時常幫他“天兒哥”跑腿送信,傳遞情報,打掩護。宋潘明面兒上身份是提薩拉的貼身男傭,能夠隨意出入莊園,掌管幾處重地的鑰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做大買賣的人,最怕身邊之人存有異心。宋潘才是提薩拉身側最要命的一顆“異心”;這孩子對他天兒哥,可遠比對那女人忠誠可靠得多……
月夜下交易,棕櫚樹手掌型的巨大葉片遮掩住樹下內斂匆忙的神色。
宋潘將資料晶片用一隻袖珍犀角盒子裝著,遞給霍傳武:“天兒哥,你讓我拿的東西。”
霍傳武點點頭,天生不會說肉麻感激的話,仍然像每回那樣,伸手揉揉男孩的黑髮。這男孩是典型當地人長相,精明瘦小,眼眶深陷,眼大有神。男孩眉毛一角,有一顆黑豆似的小痣。
宋潘很靈氣地一笑,詭秘地報告說:“天兒哥,昨晚莊園出事,狄康讓人打死。拉姐對各路放出話,誰能抓住你個活的,懸賞兩公斤黃金。哥你的腦袋可值錢了,千萬小心!”
霍傳武嘴角輕蔑一聳,冷臉難得露出笑模樣:“你不想要兩公斤黃金?”
宋潘黑亮的眼珠一翻,用力搖搖頭,伸手扯一下他天兒哥的灰色風衣,咧嘴嘿嘿一樂。
男孩眼波靈活,傳武看著,心中突然不忍,叮囑道:“這幾天風聲緊,別跟在她身邊,自己找地兒躲。”
霍傳武不放心,臨走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仇家上門,莊園也不安全……你聽我話,離開這地方。”
……
楚珣把東西拿到手,嘴唇抿出很好看的弧度,感激的話都嫌太輕,調戲輕浮的話更與嚴肅任務場合不符。
楚珣腳後跟一磕,抬手,“啪”得敬了一個軍禮,聲音低沉清澈:“謝謝戰友,辛苦了。”
霍傳武讓這人弄得,嘴角繃不住,嗤得一聲,露笑臉了。這也就是楚珣,這種場面,還能逗出他的笑……
霍傳武眼角甩出光芒:“暴露身份了啊。”
楚珣哼哼:“彼此彼此。噯,你哪個口兒的?肩膀上幾條槓了?”
傳武不說話,臉龐依然冷峻,眼睛卻分明蘊藏柔情,也一抬手,給楚珣回了一個很帥的軍禮,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相視而笑,心裡騰起異樣的暖,此時無聲勝有聲……
楚珣忍不住好奇:“你難不成又跑回去一趟?你膽兒也忒大了。”
霍傳武道:“手下有人替我取貨。”
楚珣心裡一沉,撇嘴,還以為你真為了二爺深入虎穴出生入死呢原來後面還藏著小虎崽子。
楚珣口氣陰險:“合著你跟那娘們兒有一拼,她手下圈養一批,你這手底下也悄悄養著一批……小相好兒的?跟二爺招了!”
楚珣最後幾個字咬牙切齒地噴出來。
霍傳武冷笑一聲,早看慣楚珣這副刁蠻嘴臉。小珣從小就這德性,動不動拈酸飈醋不依不饒沒事都給你倒找事兒,特難伺候。
楚珣伸手在傳武胸口砸了一拳,順手捻一把。他原本無意的,捻過傳武左胸的肌肉,敏銳的手指摸到胸前敏感。
指尖螺紋觸覺太敏感,摸得出男人平緩的乳尖輕輕抖動然後突然變硬勃發的生理變化。
傳武臉上微微尷尬,不吭聲,猛地扭頭躲開楚珣火熱異樣的視線……
傳武順利竊到內部訊息,也是趁火打劫,趁著提薩拉莊園內部防備空虛,內憂外患。
提薩拉那娘們兒,在紅河鎮跟金百勝的人馬幾言不合,雙方早有嫌隙,各懷鬼胎,冷不丁有人一槍走火,雙方順勢拔槍,爆裂的槍火與各類燃耗瓶噴射出的火焰映紅半邊天空,死傷無數。
金百勝前日輸掉賭局,損失慘重,揚言一定弄死韓天。他就沒打算低眉順眼割地賠款認這個慫,相反,他想找機會出手吞掉對手,黑吃黑。
而提薩拉也恨姓金的。這女人聰明一世,把這個局想得太小。她對楚珣韓天二人內情一無所知,因此誤判了一條極重要的線索——她以為韓天是金百勝的人,表面虛與委蛇,暗作手腳傷她左膀右臂。韓天叛逃當晚現場留下一枚印有金家徽章的紐扣,更坐實雙方的苟且勾當。
霍傳武提醒楚珣:“那個金老闆,不是善茬。”
楚珣當然瞭解金百勝這狡猾的老東西,緬北黑勢力縱橫是非之地,若想黑白兩道通吃兼發兩路橫財,這人斷不是良善之徒。
楚珣沒料到,這晚緊接著,這個絕非良善的金老闆向他間接發難,目標人物正是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