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樂趣何在。這時,海燕凸起的嘴唇已經靠過來了,薛適也只得順勢湊了上去。
兩個人碰到的時候,海燕不禁陶醉地閉上了眼睛,在享受的過程中,慢慢伸出了舌頭……
“啊!”
忽聞一聲慘叫,閉目休息的小玲,趕忙探過了腦袋。只見海燕捂著嘴,滿臉痛苦。薛適倒沒什麼歉意,只是看著海燕不停傻笑。
“又折騰什麼呢?”小玲責備道。
海燕的舌頭也捋不直,含混地回:“薛適他咬我舌頭!”
小玲無奈地瞪了海燕一眼,瞄著別處,調侃道:“練親嘴?練好了跟誰親啊?家裡就倆男的……”
聽完這句話,海燕瞬間凍結,面無表情,只是眼神飄忽,不知瞳孔中閃出了誰的身影。
薛適見海燕沒大礙,便兀自跑開了。對於初吻的無辜陣亡,他倒是毫不在意。
一九九二年,薛適五歲,他老子三十六歲。
快要進入不惑之年的薛勤勝,向岳父借來了一萬塊錢,在文竹園的小巷拐角處開了一家餐廳。
餐廳的一切都是小的。廳內只有幾張桌子,椅子都是從舊貨市場淘換回來的火車高背皮椅。大勺與小工湊在狹小的廚房內,有時連身子都扭轉不開。至於員工,也都
是薛勤勝開著大面包車,經過崎嶇泥濘的山路,前往小玲和海燕的老家,現場忽悠來的幾個未成年少女。而餐廳的名字,就叫做麻雀酒家。
傅雪萍的本行是會計,經過她的指點,海燕學會了記賬和對單。白天,海燕就站在吧檯裡收銀,時常幫忙招呼客人。晚上打烊了,她就負責核對今日流水。
薛勤勝很少親自看店。通常,他先將兒子放在餐廳,讓服務員們照看,之後,便安心地賭博去了。
有一次,薛適實在閒得發慌,便命令海燕陪自己玩。海燕當時正在吧檯裡數錢,抽不開身,就同薛適推脫了幾句。
三分鐘過後,薛適忍不住了,扯開嗓子,開始憤怒哭嚎。所有的服務員都皺緊眉頭,四散而逃了。
薛適見海燕也沒有起身的勢頭,遂衝出飯館,抄起一塊磚頭,作勢要將窗戶砸爛。他一手舉著磚頭,另一隻手指著海燕,狂躁地質問道:“你丫出不出來!”
海燕依舊皺著眉頭,一副忍受已久的樣子。她歪著脖子,不屑地瞄著薛適,挑釁道:“你砸啊……”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響。躲在角落的服務員們,都目瞪口呆地盯著門外的祖宗。
海燕那鄙夷的眼神完全消失了,轉而吃驚地望著薛適。
薛適則喘著粗氣,用一雙紅眼睛,死死瞪著海燕。
果然,海燕拿起電話,撥通後,沒說幾句就掛了。她起身,走向薛適,冷冷地撂下一句:“你爸讓你回家。”
薛適再次爆發,嚎啕大哭,但這次已完全沒有了憤怒,只是因為絕望。他不斷抽泣,聲音裡透著一股即將赴死的悲涼。
到家後才知,薛勤勝剛剛犯過了心臟病。他躺在床上,手捂胸口,神情顯得十分痛苦。
薛適本以為,父親這樣的狀態是不會有什麼殺傷力的。怎料,父親將將眯起眼睛,那一雙血色的縫隙,竟透著駭人的兇光。他瞪過兒子,將眼閉上,冷冷地威脅道:“下次再敢這樣……你可以試試……”
薛適聽了,只覺頭暈眼花,險些虛脫。
海燕走進來,將水杯和藥片遞給了薛勤勝。他吃過藥後,見海燕仍關切地望著自己,便安撫道:“沒事兒,過會兒就緩過來了。”
薛勤勝重新躺下,衝門口擺了擺手。海燕接到命令,趕忙將呆愣著的薛適帶出了小屋。
保姆小玲已經二十五歲了,在農村老家,這早已過了適婚的年齡。經過老家父母長途來電的多次勸告,小玲辭職,回鄉結婚去了。
薛適雖然仍愛哭鬧,但起碼比幼時容易照顧。
白天,海燕在飯店幹活。晚上,她回1013,就在大臥室的沙發上睡覺,也算與薛適做伴,幫他鼓膽了。
薛適的堂哥,大薛適七八歲,總趁著放假時節,來
文竹園住兩天。堂哥很喜歡漂亮賢惠的老嬸,傅雪萍也待他如兒子那般熱情。
某個週末,堂哥又來了。傅雪萍帶著兩個孩子,再加上海燕,一行四人,直奔紫竹院遊玩去了。
時值盛夏,陽光很是毒辣。暢遊罷了,已是下午。
薛適像個小無賴,被母親和海燕拖著走,他滿頭是汗,不斷抱怨著天氣,讓旁人聽了都很是燥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