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不然,她就要把我送到醫院去了……”
薛適聽了,一時間,也不能全然體會對方的痛楚。他點點頭,隨口附和道:“不至於吧。不過,我媽也信佛教。她說,同性戀是要遭天譴的,絕對不能搞。指不定,哪天我就被雷給劈死了呢。託我媽的福,呵呵……”
蕭楓抬頭,首次正眼盯著薛適,目光有些兇狠。他極其嚴肅,一字一字說道:“回民是很
遵從伊斯蘭教的。不像你們,說信佛,都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薛適趕忙望向別處,轉而問了句:“後來呢?”
“沒了。”蕭楓聳聳肩,嘆氣回說:“幾乎就爭執了那麼一次,之後,我們家就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了。在他們看來,這都是一時的心理障礙而已,過段時間,或許高考結束,或許上了大學,肯定就會轉變了。本來嘛,男的,怎麼可能會喜歡男的呢……”
蕭楓輕蔑地笑出了聲。是笑父母,還是笑他自己,薛適完全看不出來。
驀地,蕭楓眼裡就流淌出了深切的憂傷。他抬頭,兀自回憶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在我上高一時的某天晚上,我會產生這樣不正常的想法……就是很尋常的一晚,我在半夜醒來,突然就領悟到,我是那種人……我喜歡男人……”
薛適望著對方,幾乎看出了神。每個人自我領悟的方式竟也有如此巨大的差別。霎時,他便想起了兒時最重要的那個玩伴,那個突然消逝,令他牽掛許久的路天義……
“……而且,我喜歡腳……”
沉浸在憂愁氛圍內的薛適,突然聽蕭楓說了這麼一句,不免驚詫。
“腳?”
薛適訝異反問,又發覺自己盤腿而坐,才趕忙向內收了收。
蕭楓坦然回說:“對,是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愛看男孩兒的腳。夏天天熱,或是軍訓洗澡時,我看男生穿拖鞋露出腳趾,都會特別興奮。好幾次,都差點勃…起,特別丟人。”
一時間,薛適還尚不能接受,心想,戀腳癖確是很奇特的。光看別人穿拖鞋都能興奮,隨處皆可意淫,還真是方便得很。
而後,轉念一想,戀腳的大有人在,尤其是同志圈內,更不在少數。世人口味不一,你喜歡男人,你能理解自己不是病態,別人喜歡腳,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存在即合理,總歸,還是理解萬歲吧。
想至此,薛適不由得壞笑,或許這是勾引蕭楓的最終手段了。他故作慵懶地伸出左腳,在對方的注視下,慢慢卷褪著白襪,而後,略帶挑逗地笑說:“我的腳……還挺好看的喲……”
襪子剛褪過腳踝,蕭楓便誇張地傾過了身體。他紅著臉,眯眼緊盯著薛適的腳面,呆愣少頃,遂抖動著喉結,顫顫說道:“……不錯,是挺好看的……”
薛適笑出聲,不願再逗弄下去了。他想象不出,被人舔…腳會是多麼瘙癢詭異,便重新穿好了襪子。
約莫十點,薛適也沒什麼聊天的興致了,便起身說要回家。蕭楓不挽留,默然相送。
直至臨出門時,蕭楓才開口叫住了薛適。
薛適以為對方終於動心了,便轉身望著對方,心內默默做好了擁吻的準備。
怎知,蕭楓低下頭,也不知盯在哪處,羞怯地
問了一句:
“那個……你能把襪子留給我嗎……”
薛適聽了,竟還真考慮了一下。而後他回過神,訕笑一聲,趕忙轉身下樓,踏進黑暗中了。
☆、粉身碎骨
度日如年地挨至了體育大考前夕,無論薛適做過了多少不切實際的妄想,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終就是躲不過。於是,前幾日的等待煎熬,反倒又成了一種難以重溫的奢望。
課後,薛適拖著了無生氣的身軀,謹慎提防著林峰,逃出校園,回了靜賢居。一進家門,便聽廚房內傳來了噼啪翻炒的聲響。總歸是一些無油無鹽的素菜,薛適對於姥姥的手藝早已不抱希望,便蔫頭耷腦地溜進了臥室。
晚餐時分,傅雪萍才走進了家門,她正忙著應付單位審計的繁忙工作,遂顯得格外疲累。她探頭望向廚房內,盡力掩飾著滿身憔悴,故作熱情,與老母親招呼了幾句。
薛適聽到聲響,便走出臥室,如往常一樣冷漠,直接坐在了餐桌旁。他盯著桌上那兩盤不知名的物體,對於姥姥準備了多時的傑作,疑慮不堪。
薛適不動筷,並非出於禮節,而是毫無胃口。等著母親與姥姥先後入座,三個人,圍著兩碟菜,開始了慘淡如常的晚餐。
薛適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