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和林國生在廁所中的那次小打小鬧不談,與莫閒交往一年多,薛適還未碰過別的男人。這在生性浪蕩的薛適心中,已經算是個奇蹟了。
然而,薛適已是沒有邪心雜念的了,這全都要歸功於尖銳溼疣的沉重打擊。薛適將性病視為老天爺對他荒淫無度的懲罰,打心眼裡,已是由衷摒棄了先前濫交的自己。
然而,當下的他,盯著林國生的名字,心中確是揚起
了一陣莫名的瘙癢。薛適疑似人格分裂,那些隱匿在腦中的、諸多極端矛盾的個體,又完全失控地撕扯了起來。
他不自覺地擺弄起按鍵,向林國生髮簡訊道:
晚上有事嗎?來我家陪我看開幕式?
瞬間,林國生便回了電話。
那時,林國生剛剛畢業,在京工作,與同學合租。出於接近薛適的目的,他便選定了靜賢居臨街的小區。
對於此人的瘋狂行徑,薛適尚未反應過來,竟不覺得恐慌,便將自家的詳細地址告知了對方。林國生連聲應承,誓說即刻就到。
掛下電話,薛適便覺腦中陣陣發懵。他告誡自己,絕不會跟對方發生什麼的。薛適不斷勸慰,想說這不是自找麻煩,這只是一場考驗,一場對忠誠與自持的雙重考驗……
靜賢居後門,薛適守在一旁,身著清涼的背心短褲,暴露得,不像是在考驗自己,倒像是在考驗林國生。然而,與其說是考驗,倒不如說是明勾引。
很快,便看到了從遠處小跑而來的林國生。他被長褲與襯衫緊緊包裹著,腦門還覆著一層細密的汗珠。林國生站定,彎著眼角,緊盯著薛適裸…露在外的肩膀。
薛適指向路邊的超市,說要買些啤酒和零食。林國生滿口答應,走在薛適一側,緊緊靠著。
一進家門,林國生遵照薛適的囑咐,將方才買來的一袋蘋果,徑直送到了姥姥身前。林國生熱情地打了招呼,又奉上了貢品,將姥姥逗得頻頻發笑。直到姥姥失去戒心,薛適才把林國生拖至裡屋,而後將門反鎖上了。
久未聯絡的林國生怕惹薛適生氣,當下倒是規矩得很。他乖乖地坐在沙發上,只用眼神上下打量,謹慎地調戲著薛適。
“跟你男朋友怎麼樣了?”林國生開口問道,這是他最為關注的事情。
薛適淡淡地回:“挺好的。”
林國生眉頭輕皺,他探過身子,滿臉期待地問:“那今天怎麼沒跟他過?卻來找我呢?”
薛適冷笑一聲,側臥著靠在了床頭:“他回老家了。我一個人無聊。”
林國生聊起了工作實習的委屈,又說起了畢業前夕,學校裡的混亂場景。倆人久未碰面,話題倒也不少。
晚間,他們並肩平躺在床上,各自呷著啤酒,大言不慚地挑剔著開幕式表演的瑕疵。
屋內燈光全滅,只有電視,映著明晃晃的光亮。這讓薛適想起了在賓館流連的那些日子,只覺當下有一種勾人犯罪的意味。
稍後,進入了漫長無聊的入場式。薛適調低音量,喝了口酒,眼中陣陣迷濛。身旁的林國生,按捺已久,終於伸過了魔掌。
薛適眯著眼,感受著下…體的溫熱,思緒彷彿從腦中抽離,身體的控制權又轉移到了雙腿之間。
林國生急躁地褪去
了薛適的衣褲,並將自己也扯了個乾淨。薛適冷眼看著對方稍顯走樣的身體,並盡力抑制著下…體因腫脹而帶來的興奮。
林國生俯身上前,貪婪地吻向了薛適的嘴邊。正是這舉動,將薛適猛然驚醒了。他推開林國生,下…體也迅速疲軟。趁林國生不知所措的空當,薛適迅速套上了自己的短褲。
林國生坐在床邊,彎著腰,單手託著額頭,腹部的贅肉凸顯至極。他發達的淚腺又決堤了,十分無辜地哽咽道:
“薛適,你如果要拒絕我,能不能痛快些?為什麼總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候給我幻想?又為什麼總在幻想即將實現的時候讓我絕望……”
薛適端起酒瓶,望向天花板,絕情地命令道:“你今晚回去吧,別在我家睡了。”
林國生抽泣著反覆央求,卻始終拗不過薛適。奧運聖火點燃之時,林國生穿好了衣服,極其傷感地,離開了。
薛適望著電視裡的熱鬧景象,目光呆滯,深知自己是在作孽。混著酒精的麻痺,忍著體內深處鼓譟的慾望,薛適只覺得空虛。
只是,這將人玩弄後的落寞,竟比犯錯罷了的懊悔,還要可怕得多……
☆、神的愚弄
期盼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