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化驗之前,別自己就給自己診斷了,那都是自己嚇自己的。”
葉文點頭,反倒幽幽地念叨著:“那我是該去醫院檢查了……”
薛適白眼一翻,肯定道:“你沒病。那些病症都是你想出來的。”
葉文乾乾地笑了一聲,還未開竅。
薛適嘆氣,掏心窩地說:
“葉文,你現在只是生活狀態不對而已。首先,人要鍛鍊身體,運動是會讓心情變好的。再有,多付出,多為別人做些什麼,自己才會快樂。”
“剛放寒假那陣,我開車接送我媽上下班,有時候,堵車什麼的,也煩。後來有一次,我去她們辦公室,一個阿姨就偷偷告訴我,說每天臨下班時,我媽都提前十分鐘做好準備,穿好了大衣,抱著包,坐在那兒,乖乖等兒子來接,還不停傻笑,跟小學生等家長來接似的那樣期待。我聽完其實特激動,覺得自己的付出都特別值得。”
葉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彷彿是聽進了一些。
薛適咽咽口水,盯著對方,不知自己的勸慰有沒有作用。
他望著葉文,忽而覺得心酸。這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然而最好的朋友,連他最原始的本性都不知道。
是時候告訴他了。
薛適乾咳一聲,緩緩開口:“葉文,我一直很想告訴你。也許你是有所察覺的,我不清楚。我一直想告訴你的就是……”
葉文張著兩隻略顯疲沓的眼睛,等著。
“我是同性戀。”薛適字字清晰地說道。
那一剎,葉文的表情竟沒有變化,這讓薛適有些發毛。
葉文看著薛適,呆愣地回問:“然後呢?”
薛適鼻腔出氣,輕聲笑道:“沒然後了。”
葉文搖晃著自己嘎啦作響的僵硬脖頸,仰頭張望,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他強迫自己乾笑起來,並語無倫次地念叨著:
“啊,同性戀,我,我之前也遇見過,是我們高中同學,是女生。那時候我們住宿,女生宿舍就在對面,我們就偷看,就看她們倆摟一起親。嗯,是……我見過,同性戀我見過……”
薛適看著葉文不知所措的樣子,心內只是忐忑。他擔心葉文會歧視自己,害怕對方會因為嫌惡,而斷了朋友關係。
咔嚓!
驀地,茶几再次發出一記巨響,比方才還要嚴重。
喋喋不休的葉文渾身一顫,向前仰去,幾乎失去了平衡。他的那雙長腿,
不知什麼時候,又踩在了茶几的底層。
薛適低頭,見實木板的接縫處,扯開了一條明顯的裂痕。他摸著茶几的玻璃桌面,心疼地央求道:“哥哎,別踩了,行嗎?”
葉文一怔,坐正了身體,細長的胳膊擺在大腿兩側,不安地磨蹭著。他失神地盯著某處,終就是安靜了下來。
薛適也不敢開口,只是用恍惚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瞟著對方。
許久,葉文抬頭,關切地看著他,問道:“今後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薛適坦然答道:“活著唄。就是結不了婚,生不了孩子而已。”
葉文向腳下望去,略帶自責地喃道:“我之前都沒發現過……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嗎?”
薛適回:“穆小白,高二時候知道的。”
“怪不得……”葉文抬頭,眼中盡是擔憂,但臉上的肌肉已經僵化了。他皺著眉頭,坦白說:“我不理解。我理解不了同性戀。但因為是你,薛適,是我自小到大的朋友,我還能勉強接受。如果我聽說身邊哪個男生是同性戀,我會很排斥的。”
薛適稍稍鬆了口氣,抬眼問道:“剛聽你說偷看拉拉的事兒……”
“拉拉?”葉文頗為不解地重複著。
“就是女同志。也沒聽出來你有多麼反感啊。”
葉文思索道:“嗯。倒也是。要是兩個女生搞的話,我覺得還有點兒看頭。”
薛適笑著解釋:“因為那都是你喜歡的類別。你回顧一下自己看過的毛片,一般都會夾雜一小段兩個女人互相撫慰的場面。因為男人喜歡女人,他看兩個女人搞在一起也不會那麼厭惡。在看男女做…愛的場面時,鏡頭的焦點,以及你目光的焦點,肯定是女人。但要是讓你想象一下男同志的毛片,你肯定就受不了了。”
葉文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薛適接著說:“我之前看我爸留給我的那些毛片,也能湊合,因為有男人。要是讓我看拉拉的片子,我就完全沒有慾望了,而且會覺得噁心。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