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男人,世界上也有很多跟我一樣的人。你說你不理解同性戀,但你還能勉強接受我,這就已經讓我很滿足了。”
葉文呆愣地坐在那裡,被薛適投出的重磅炸彈這麼一轟,先前自臆的那些困擾,彷彿已經消散了許多。
葉文抬頭,猛然問道:“那你喜歡女生嗎?”
“完全不喜歡。”薛適搖頭。
“哦,那還行。”葉文捂著眼睛,不可置信地說:“你要是男女都喜歡,那可就太噁心了……”
薛適笑笑,催葉文睡覺,二人躺在了小屋的雙人床上。薛適承諾葉文,說如果夜間再被身患絕症的噩夢驚醒,大可將他搖起,陪著聊天。
葉文盯著天花板,餘有後患地點了點頭。
燈熄滅了。
翌日一早,
迷糊的薛適望向枕邊,見葉文也正揉搓著雙眼。
“睡得怎麼樣?”薛適關切道,回想著夜間,並未感到對方有什麼動靜。
“還成。”葉文憨笑,如往日那般調侃:“醒了兩次,看了看你睡覺那熊樣,我就又踏實地睡了。”
後來,薛適再問起葉文自診絕症的事,對方只當是個笑話,還總擺出一副憤憤的樣子,恐嚇薛適休得外傳。
成功的開導,卻源於一場遲來的坦白。薛適覺得,真正被治癒的,反倒是他自己。
☆、以錯救錯
薛適能開導葉文,卻無法開導他自己。
1013陰冷的氣息就像是一團看得見的白霧,它流竄著,又將孤獨的薛適裹了個嚴實。
薛適發現,故意消失的賈思賢,重新裝裱了自己在同志網站上的交友資料,更過分的,是又附上了數張照片,畫中表情,甚顯嬌媚。
在交友方面,薛適也並非毫無經驗。他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來看待這些,但內心還是控制不住地糾結。最令人落寞的,是自認為只要付出情感,就終能得到些許回報,哪怕所得不成比例,最起碼也不會是徒勞無功的。
然而薛適確實錯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怎麼爭都沒有用。他覺得自己被耍了,一股強烈的羞愧感衝入腦中,胸口像被壓迫一般,憋悶得要吐。
啪!
停電了。周身光亮瞬時消散,眼前只剩一片漆黑。情緒本就低落的薛適,莫名就想起了小時候,母親病發的每個夜晚。他背靠牆角,不安地望向大廳,唯有黑暗,彷彿危機就遍佈在每一個觸手可及的角落。
時值半夜。翻看電話簿,不知該聯絡誰,也不想訴說自己的窘境,令無法體會的旁人徒增困擾。
誰都幫不上誰的忙。
剛剛開導過葉文的薛適這樣想著。
將電話簿翻了好幾遍,最終,視線停留在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上。那是魔獸世界同志公會的會長,和薛適只有一面之緣。二人沒有聯絡過,對方也沒有薛適的手機號。只因莫閒將自己號碼大喇喇地公之於眾,薛適為防萬一,才在無意間記下的。
猶豫一番,終是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莫閒接起,聲音聽上去睏倦,無力而又煩躁。
薛適報過姓名,對方態度反倒溫和了許多。薛適嗅到了一絲曖昧,這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薛適訴說了自己糾結在賈思賢身上的無謂情緒。莫閒是旁觀者,也是過來人,他看得清,分析得也透徹。他有條不紊地開導著薛適,逐個解開了薛適的心結。聊過許久後,薛適竟真的完全放下了。
莫閒半夜不睡,陪薛適聊這麼久,如若心中沒有念想,那反倒也是傻子。他徑直逗弄道:“我就納悶了,你跟這種人生什麼氣。你條件也不錯啊,我就挺喜歡你的。”
薛適輕佻地笑出了聲,裝傻問道:“哪種喜歡?”
對方憨笑,倒是坦白:“就是想跟你發生點什麼不良的關係啊。”
薛適試探性地問道:“不怕你男朋友生氣嗎?”
莫閒乾咳一聲,低沉地說:“出差前……我跟他又吵架了,吵得很厲害……”
驀地,薛適就想起了那次聚會臨終時,莫閒和那高他半頭的男友緊緊擁吻的場面。吻著吻著,彷彿旁人就像煙霧一般全消散了,那兩人又回到了凌亂的家中,各自往對方身上摔著
東西,打鬧咆哮,互相傷害著。
又聊過幾句,二人掛上電話,再看時間,已是凌晨三點了。薛適用被子裹緊身體,回味著傾吐罷了的舒暢,沉浸在莫閒勸慰過後的豁然之中。當然,憑白降臨的曖昧,也令他覺得飄然歡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