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2 / 4)

小說:偏路行 作者:絢爛冬季

憋了幾分鐘,深深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似的唸叨著:“太複雜了,現在這社會,太複雜了……”

之後,父子倆沉默不語,尷尬地捱了一路。

爺兒倆來的,是一家略顯冷清的中醫院。排隊掛號,出了大廳,跨過庭院,最終看到那棟偏僻的矮樓,上面寫著三個灰濛濛的大字,面板科。

爬上二層,那唯一的診室房門大開,正對著樓梯口。鮮少運動的薛勤勝,呼哧帶喘地向診室內走去,卻被一名小護士攔了下來。

父子倆坐在門外的長凳上等。薛勤勝心急,不停向門內望去,只見偌大的診室,被白色布簾分出了六個單間。五個都空著,唯獨那一個,裡面像是擠滿了人。狹窄的空間內,佇立著好幾雙腿,卻遲遲不見病人出來。

薛適望向四周,見走廊牆壁上掛著許多畫框,全是各類面板病的普及宣傳。他不安地掃視了一圈,無意間瞥見父親的臉,只見父親牙關緊閉,眉宇間也隱約透著一絲緊張。

十分鐘後,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太,搔著自己紅腫的脖頸,從診室內徐徐而出。

被點到名字的薛適,驀地起身,走進了空蕩的診室。掀開那單間的布簾,薛適嚇了一跳。只見五六個穿白大褂的實習生站作一團,有男有女,都投過目光,像看試驗品那樣,將他齊齊盯住了。

角落裡,傳出了中年婦女的喚聲。薛適找準空隙,將將坐下,才勉強看見了那位主治醫師的身影。

醫生詢問了一句,薛適抬眼看看眾人,答道:“起疹子了,全身都是。原來也起過,吃了治溼疹的藥就好了。但是這次不靈了。”

說罷,青年們都從背後掏出了各自

的小本子,飛速記了起來。

醫生起身,撥開兩名實習生,蹭到了薛適身旁。她痛快地掀起了薛適的上衣,覆著膠皮手套的指頭,不斷劃弄著薛適的後背。青年們紛紛放下筆,逐個彎腰,也跟著觀察了起來。薛適又癢又羞,只得閉眼受著。

“來,你們看啊……”醫生指著薛適背上的斑點,極其肯定地說道:“這個叫玫瑰糠疹。多發於青少年,尤其是在春季,很常見的。”

薛適滿心懷疑,正默默唸叨著那稀奇的病名,只聽醫生又這樣說道:“像你們這些在校生啊,生活單純,基本可以排除性病的可能。”

薛適臉上一陣燥熱,確實想開口反駁來著。但見自己還被醫生撩著上衣,而那些圍作一圈的同齡人,也都直勾勾地盯著。他便索性抿了抿嘴,把話又咽了回去。

醫生坐下,邊寫邊說:“給你開點兒我們醫院自己研製的中成藥,很管用的,吃兩個星期就能痊癒。”

醫生劃拉了幾筆鬼畫符,撕下藥單,遞給薛適,衝實習生們囑咐道:“這叫玫瑰糠疹啊,你們記住嘍。”

薛適接過單子,十分無辜地走出了診室,向父親說明了病情。薛勤勝吐了口氣,眉頭舒展,便帶著兒子取藥去了。

其實,在薛適心裡,一直強烈地質疑著那位蒙古女大夫的結論。並非因為她診斷地太過自以為是,而是薛適隱瞞了自己的濫交歷史。每當薛適心存懷疑時,他便開始默唸這美麗優雅的病名,玫瑰糠疹,並不斷進行著自我催眠。

趕巧,喝了幾天苦湯藥,薛適身上的斑點由深轉淺,變成了粉紅色。於是,他更加心安理得地認為,蒙古女大夫診斷得對,她也確實有兩把刷子。

某晚,學校宿舍,屋內只有薛適一人。他剪開中藥袋子,剛要喝,隔壁胖子破門而入。對方見狀,神秘地問道:“薛哥,你得啥病了?”

薛適抬手,伸出胳膊,不經意地答道:“玫瑰糠疹。”

“我操!”胖子大驚,跳了起來,喊著:“你丫中標了吧?乾女人幹多了吧?還不戴套?還肛…交?哈哈哈……”

薛適衝著胖子的豐胸給了一拳,罵道:“去你大爺的!孤陋寡聞!”

胖子訕笑著跑出了屋,只剩薛適一人孤零零地站著。他默默喝完了藥,心有餘悸,便往廁所跑了去。

見廁所沒人,薛適在角落處的尿斗前站定,解去褲帶,仔細觀察起來。粉紅色的斑點,由腹部向下延伸,卻在恥毛附近淡化了。他剛想鬆口氣,卻見自己的龜…頭上,清晰分佈著深褐色的斑點。尤其是帶狀溝周圍,最為明顯……

☆、別樣的生日

薛適深陷在焦慮與自欺的矛盾之中,艱難地熬過了半月。

二零零六年五月初日,薛適的十九歲生日。

清晨,廚房傳來一陣敲打聲。聽那滿含怨念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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