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球不適,滿眼浮塵嘲弄似的飛舞。
他悄悄掀開棉被,被窩裡一攤亂七八糟的痕跡讓他腦子裡轟得一熱,腦袋脹得像爐子上的水壺咕嘟咕嘟開鍋了、熱流從顱骨縫兒裡溢位來似的混亂……
昨兒晚上……怎麼睡這兒了?
昨兒晚上……幹什麼了?
羅戰那個王八蛋呢?!
小屋門突然吱呀一聲兒開了,程宇下意識地捂緊棉被!
進來的人卻不是昨兒晚上那隻大混子,而是羅戰的小兄弟麻團兒武。
麻團兒武皮笑肉不笑得:“呦,程警官,您終於醒啦?睡足啦?”
程宇挑眉:“你怎麼在這兒?”
果然當警察的職業習慣,見個人就先審幾句,這什麼臭毛病啊!麻團兒武心想,好像應該是我來問,程警官您怎麼在這兒!
麻團兒武聳肩:“這是我大哥和我兄弟開的飯館兒,我過來串門兒唄,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啊?”
程宇:“……羅戰呢?”
麻團兒武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兒:“我說程警官,您還惦記著問一句我戰哥呢?您瞧瞧您把我大哥都折騰成啥樣了啊!”
程宇莫名其妙地問:“我怎麼折騰他了?”
麻團兒武:“程警官,您昨兒晚上是真喝高啦?您都不記得啦?那合著我戰哥就平白被人欺負啦!”
程宇用手指胡亂捋著頭髮,搓了搓紅通通帶著宿醉倦怠的一張臉,突然有些心虛,倆手在被窩裡偷偷地摸,尋麼自個兒的內褲和外褲。
麻團兒武憋著想樂,哼唧道:“甭摸啦!您二位爺昨兒晚那衣服上都吐得稀里嘩啦得,還弄上那些沒法兒見人的玩意兒,油餅他媳婦都給您收啦,扔洗衣機裡,一鍋洗嘞!”
程宇一聽,臉都綠爆了!
衣服弄上什麼不能見人的玩意兒了?還被楊油餅媳婦拿走了?還他媽的給洗了?爺現在連能穿的衣服都沒有,被人憋在被窩兒裡了!
他昨兒確實醉得太厲害了,腦子裡就像一鍋滷煮的雜碎,芝麻醬韭菜花花椒鹽醬糖醋,甜的鹹的五味俱全烏七八糟,唯一最深刻的記憶竟然是與羅戰裸著身子,抱在一起。
那副畫面的視覺衝擊力太強烈了,感官刺激太尖銳了,以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