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的手臂,從右手肘外慣穿,上臂骨一側刺出,再刺進了右肩,就好比一根兒穿羊肉串的鐵扦子,把程宇像個肉串兒似的穿在上邊兒了。

11、等我回來

“程警官!!!程宇你還醒著嗎?!”

羅戰喊程宇的名字,喊白遠,喊大毛。他的嚎叫在淅瀝瀝的雨聲中淒厲地迴響。

“我的手,快把我的手銬鬆開!我得把程宇弄出來!”

白遠的喘息聲凌亂:“鑰匙,鑰匙呢……你的手銬是程宇的,鑰匙在他身上……”

“程宇,程宇!程警官!!!”

羅戰奮力扭過身子,程宇身上噴出來鮮熱的血,把兩個人貼和的身子都染紅了。

“程宇,鑰匙!把手銬鑰匙給我!!!”

羅戰看到程宇微微睜開眼,胸口的每一次劇烈喘息都讓羅戰渾身發抖,想哭。

他那時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他從來沒有這樣昏亂失控:“程宇,程宇你給我手銬鑰匙,我得把自己解開……程警官你受傷了,你別亂動,我救你,我把你弄出來,你把手銬鑰匙擱哪兒了你倒是說話啊!!!!!”

程宇嘴唇囁嚅,說不出話,強忍痛苦的眼神緩緩地失焦,然後再用盡全身力氣慢慢凝聚起精神,半晌,左手摸向腰側。

羅戰費了很久的力氣,自己開啟手銬,在破爛變形的車廂裡把雙手釋放開來。

他用肩膀撞開一側的車門,爬了出來。

四周一片漆黑,隱沒在雲端的公路簡直遙不可及。

車裡四個人,羅戰竟然是唯一一個還能動彈的幸運兒,也是唯一一個可以救眼前這一車警察的人。

“大毛警官?……大毛!大毛!!!”

羅戰看見大毛帶血的腦袋把前擋風玻璃撞出一個蛛網狀的裂紋洞,方向盤嵌入胸口,再也摸不到呼吸和脈搏。

羅戰這些年也算頗經歷過一些事兒,見過血,旁觀過死人,但是如此慘烈的車禍橫在眼前的扭曲破敗情景,像刻在靈魂中的印跡,讓他此後的多年裡記憶猶新,終生都無法抹拭掉。

他強撐著在雨中疼痛抽抖的手腳,對白遠大喊:“有能用的電話嗎?手機!咱得報警叫救護車啊!”

可是電話打不出去,雨夜的山區沒有訊號。

羅戰試了白遠的手機,甚至鑽回車子從程宇和大毛身上翻出血水模糊的手機,都打不出去。

羅戰那時候都快急瘋了。

他強忍著不去看被困在車廂裡艱難喘息的程宇,不忍心看,心口像橫七豎八戳進去好幾條鋼筋,撕絞著地疼痛。

但是他知道他自己再怎麼疼,也沒有程宇疼。

羅戰合計著先把還能動彈的白遠弄出來,然後再想辦法救程宇。

或者先跑出去求救,打通電話,報警救人。

雨這時候停下來了,四周是暗夜裡窸窸窣窣的詭譎聲音。

羅戰卻在那時發現車子早已開始漏油!

他不知道車子的油箱裡還剩多少油,濃烈的汽油味兒透過雨後的溼氣撲鼻而來。如果油箱沒剩多少油,油汽濃度超過爆炸極限值,一個小火花兒就可能讓整輛車子爆炸!

“車漏油了!會爆炸的!白警官你快出來,你必須想辦法爬出來!”羅戰急得趴在窗玻璃上吼。

可是程宇怎麼辦?

程宇卡在裡邊,動都動不了。

車是朝右側側翻,然後卡在一塊大石頭上,沒有滾到溝子底。羅戰撬開司機位的車門:“白警官你只能從這邊爬出來,爬出來!……大毛可能不行了,你自己挺住嘍,從他身後想辦法爬出來!”

羅戰拖著白遠的胳膊,兩個人在扭曲的車廂中一裡一外地使力,白遠被拽出半條身子。

油箱裡滴淌出的汽油在車尾匯作一條黏黑色的小溪流,油花每一次滴落的聲音都敲打著羅戰幾欲崩潰的神經弦兒。

羅戰顫抖著聲音對白遠吼道:“白警官我顧不上你了,你自己想辦法鑽出來!我得趕緊把程警官弄出來,我不能讓他留在裡邊兒!!!!!”

羅戰小心翼翼地鑽回後排車廂,一隻手按住程宇溼溼滑滑沾滿雨水和血漿的胸口,大聲地喊話:“程警官,程警官!你別睡過去,別怕,甭害怕!我想辦法把鋼條拆掉,拖你出來……”

羅戰一開始試圖拆卸嵌在程宇身上的鋼條。

他隨即發現自己沒有趁手的工具,想拆零件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白遠從破窗玻璃裡艱難地探出大半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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