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跟那個男人逃離艾利蘭卡就沒事了?」格雷斯冷冷地說,伸出手扯掉迪夫的斗篷。
唯一的遮蔽物就這麼被拉開,但他還是貼著駱駝不放。
「我讓你等等,你就非要離開嗎?」格雷斯瞪著他。
「可是你要結婚了呀……」迪夫小聲地說。
格雷斯平靜地回答,「我沒有結婚。」
迪夫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從駱駝上坐直身,「什麼?」
「我不會娶一個死人。」格雷斯拿下沙行龍背上的一個包裹,然後扔到沙地上。
包裹滾了幾圈後鬆散開來,是一顆人頭。
迪夫嚇了一跳,俯身仔細地看了看,「你殺了……艾娜?」
格雷斯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但她在我到的時候,就已經死在床上了。」
「什麼?」迪夫詫異地看著他。
「她死了,」格雷斯說:「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被殺死的……據她的女僕說,這幾天她的精神很不穩定,經常說看到一個女孩跟著她……」
「她得病了嗎?」迪夫道:「那叫什麼來著……婚前憂鬱症?」
格雷斯沒有就這件事繼續討論。「艾娜的家族對艾利蘭卡的政治構成嚴重的威脅,國王早就因他們的施壓而對一些政治事件頭疼不已……我於是建議用結婚這件事情來鬆懈他們的戒心。」
迪夫微微張大嘴,他一直覺得格雷斯就是典型的紈絝子弟,靠著祖先的功跡而享有優渥的待遇。
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真能為這個國家有些什麼貢獻。
「今天不是舉行婚禮的日子,」格雷斯柔聲說:「而是舉行殺戮的日子,可惜艾娜沒有等到這一天。」
這些話冰冷而平靜,和那些溫柔的情話完全不同。
他對迪夫伸出手,「我說過不會讓你離開我了,過來。」
迪夫吞了一口口水,並沒把手伸出去。
「過來,」男人繼續說,這會的語氣溫柔得像是哄騙,「我回去就把你鎖起來,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明明是那麼霸道的話,可聽起來卻……
「還有這個……」格雷斯從懷裡拿出一個檔案,「居民證……你一直想要這東西對嗎?沙月之族從今開始不再是奴隸了。」
迪夫呆呆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看上去優雅而溫柔,是他一直忽視了他眼裡的深情嗎?還是他一直不曾真正地試圖去理解過他……
「我不拉你,」格雷斯的手還是伸在空中,「但我會一直等到你對我伸出手來。」
「我會把你關起來,讓你永遠待在我身邊,我也許一輩子也學不會兩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但我會學著尊重你……」格雷斯輕聲承諾,聲音就像午後掠過庭院的風一樣。「所以,來我身邊好嗎?」
「你太狡猾了,格雷斯。」迪夫小聲說,把手放到他的手上。
剛碰觸男人的手指,手馬上被反抓住,一把將他從駱駝拉到沙行龍背上。
迪夫被男人緊緊地抱住,緊到好像這個男人恨不得將他嵌入骨血,融為一體,緊貼的身上傳遞來另一個人的溫度,令他安心。
「我會把你關起來的……」格雷斯把臉埋在迪夫的肩窩,「天知道早上醒來,看到你不在身邊時,我是什麼心情……」
「如果,你沒能找到我呢?」迪夫小心翼翼地問。
格雷斯有些怨恨地咬了咬他的肩膀,「我不想讓接下來的時間都花在尋找你上頭,但是……我沒辦法停止尋找你。一想到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我就……」
「啊,對了,薩奇。」迪夫像忽然醒悟一樣,「他還在等我呢。」
「我們走吧。」格雷斯立刻說,一點也不想迪夫再見那個男人一面。
「可……我得去告別啊。」迪夫在他懷裡抗議。
格雷斯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迪夫搬出他的那句話——他應該學會尊重他。
當他們去找薩奇時,卻不見了他的身影。
連綿的沙漠上,只有一個東西輕輕閃爍。
「那是什麼?」迪夫指著一小塊起伏的沙坡。
格雷斯跳下沙行龍,等他回來時,他對沙行龍上的迪夫攤開手。
「是一枚戒指。」格雷斯說,在他的手心上,是一枚漂亮的金戒指,鑲嵌在戒臺上的寶石散發著璀璨光芒。
「這是……」迪夫從男人手裡接過戒指,「瑪麗的戒指……」
是瑪麗告訴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