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感讓他有些懵了,雅人說不清楚那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並不排斥,甚至有點開心——
然而,下一秒,在鬼尚一臉厭惡的撇過頭後,卻讓雅人的心情一下子往谷底墜下。
也不顧醫務室裡的兩個女人一邊替他上著藥,還一邊對他說著哪種除疤藥比較有效,雅人原先亮起來的褐眸一下子沉了下來。
不只是因為刻意轉過身去背對他的鬼尚,若真只是這樣倒也還好,問題是出在城洋身上……
剛才已經聊了一陣的兩人又在一旁聊了起來,他離他們有段距離,加上兩個女醫生又聒噪個不停,雅人再怎麼仔細聽也只是聽到細碎的交談聲,連個詞也沒聽懂。
看鬼尚和城洋靠得近了說話,那種不是滋味的鬱悶又馬上攀爬心頭,雅人甚至有股想推開兩個女人就衝上去把鬼尚拽回牢房床上調教的衝動!
原先因為鬼尚那一眼而莫名消失的疼痛現在又回來了,加上眼前鬼尚和城洋一副「和樂融融」的景象,鬱悶和煩躁感瞬間加倍,雅人鎖緊了眉頭,視線從由鬼尚背影的徘徊,轉向對城洋不悅的瞪視……
他記得他明明警告過城洋——不要接近鬼尚了。
城洋覺得,有時候跟鬼尚鬥鬥嘴其實也挺好玩的。
夜晚,剛洗浴出來,倒在房間大床上放鬆著帶點痠軟的身子的城洋望著天花板這麼想。
鬼尚的嘴巴雖然時常飆著粗話,看似凌厲,但其實卻笨拙的很。如果是要論道理還是論口才,只要口調好一點的人,說一、兩句話馬上就能堵得他說不出話來了。
像白天在醫務室裡,鬼尚後來硬是要繼續和他爭論,有關於他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態度,也是鬼尚講一句,他回三句的狀態,結果就是堵得鬼尚說不出話,最後還氣呼呼的翻臉走人,也不顧女醫生們的阻攔。
其實城洋也不是故意要氣走鬼尚的,他大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心平氣和的讓讓八成只是想抱怨的鬼尚算了。
可是,看到鬼尚對他的冷嘲熱諷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他就是覺得好玩,所以起了壞心眼忍不住要逗他,只是沒想到真的把人給氣走了!
思及此,城洋忍不住低聲笑了下,最後做出這麼個結論——鬼尚還真是個很率真的傢伙。
暗藍色的眸子帶著笑意,城洋起身,換上輕便的服裝,他正準備要出門去九樓牢房時,門卻先一步被敲響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城洋疑惑的想著,伸手開門,來的人讓他有些意外,但又不是這麼意外,或許是因為今天在醫務室裡已經被瞪得身體都快燒出一個洞了,所以早有心理準備了。
城洋淡漠的盯著出現在門口、臉上還貼著紗布的高瘦男人。
「晚安,雅人……有事嗎?」
當城洋看見雅人那張漂亮的臉上出現上次單獨遇見時的那種陰鷙神情,他早猜到不會有什麼好事,不過還是禮貌性的問了……不過對方似乎沒接受他的禮貌的意思。
衣襟被猛然拽住,雅人把城洋壓到了牆上,纖長的白指跟著掐上了城洋的頸子。
「喂……我不是警告過你別接近鬼尚了嗎?」淺褐色的眸子在昏黃的燈光底下散發著淺淺的冷意,「還是你認為……說要掐斷你的脖子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他將手指收攏了些:「我可是很認真的。」
「放手!」
窒息感讓城洋的臉色忽然泛白了,並不是純粹因為難受,而是無法呼吸的感覺讓他某些塵封的記憶被勾起了。
「快放手!」
城洋吼著,有些歇斯底里,他死命拉離雅人的手,就在他面色難看的要暈眩之前,抓在頸子上的手總算放鬆了。
然而,雅人並不是因為聽城洋的請求才放手的,他是因為城洋的不對勁而放手的。他掐著城洋頸子時,事實上是有注意力道的,僅是給予他輕微難受的壓迫而已,然而城洋方才的神情,卻像是真的要窒息了般的痛苦。
望著跌坐在地上的城洋,雅人沒有半絲憐憫,畢竟他今天過來找城洋,原先的用意就是再度警告嚇阻他,而不是做同事間的慰問和關心。
他伸腳踢著跌坐在地上的城洋,用冰冷的語調道:「這樣,能讓你明白我的認真了嗎?不要接近鬼尚,不要和他說話,能避免就儘量避免。
「雖然我們是同事,我也想和你好好相處,但是如果事情牽扯到鬼尚,我就有我的原則了。看到你和鬼尚走在一起,無論是交談還是接觸,都會讓我不開心,我對鬼尚的佔有慾是很強的,所以只要你一動他,我就會有想殺掉你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