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想,今天的黃曆一定寫著“大凶,諸事不宜”。因為我的手氣極臭,抓鬮竟抓了個最後。
回去後被連隊中的兄弟好生一頓問候。具體處決方法是把我趕到營房門口靠牆站,然後用門板使勁地夾,夾得慘叫連連,呼天搶地——這筆帳應該記在褚澤林的頭上才是!
自那次抓鬮之後,我們連隊每次最後吃飯。兩天下來,連裡的兄弟差點暴動,因為每次輪到我們連吃飯時,好酒好肉已經前頭的連隊洗劫一空,半點不剩。
所謂窮則思變,加上褚澤林都不曾隨隊吃飯,我們六連的傢伙就壯起鼠膽,吃飯時把整個連隊化整為零,分批潛入到排在前面的連隊裡。
行動次數一多,其他連的人發覺了,見到我們就直追打:“又一個六連的飯桶!!”
此後“飯桶六連”的美名不脛而走。
不過,“飯桶六連”的外號不是最不雅的,其他連隊都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稱號:
一連的傢伙們自稱是“名揚天下聲震寰宇無以倫比震古鑠今古今中外獨步天下獨一無二隻此一家別無分號天下第一連”,簡稱“天下第一連”,結果到他連隊的兄弟口中,就成了“天下第一不要臉”;二連的教官們都是來自有個傳統牌頭叫“硬骨頭二連”的連隊,結果二連就被冠上“賤骨頭”的名頭……
凡此種種,都是被關在軍營裡窮極無聊只好悶騷的我們,自娛自樂窮開心的東西。
第四章
將水桶放滿水,把一套軍裝放進去,然後撩起褲腳把腳伸進水桶。諾大的輔導員樓的洗衣房就我一個人。我把那套衣服想象成褚澤林的臉惡狠狠地踩。
他媽的,我在家裡再怎麼受壓迫,從來沒給人洗過衣服(洗衣機又不是當擺設的),現在卻要給這個混蛋作牛作馬。
雖說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但再美貌的東西,見得多了總會有免疫力吧?何況我還沒那麼情聖,整天被驅使來驅使去早對褚澤林的好感打了折。再者,這牡丹花的便宜我是從頭到尾都沒沾到過,太打擊我的生產積極性了。
每軍訓六天休息一天,今天是第一次放假,褚澤林居然要我翻山越嶺去給他整理內務——確實是翻山越嶺,輔導員一人一間的營房同我們連隊住的大通鋪的宿舍樓之間隔了一個打靶場和一座小山。
他還真把我當菲傭了??
幹內務你他媽幹嗎不找女生來做?雖然我們連是和尚連,但也可以南水北調引進外資條配條配。你把那張唯一能看的臉拿出去晃一下,搞不好就有蠢真爛慢的小女生屁顛屁顛跑過來給你洗衣打飯掃房間,順帶搓背。
我踩死你!!
四濺的水花聲掩蓋了某人進來的腳步聲。
“原來還有這樣的洗衣方法,我平生第一次見識到。” 褚澤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背後,眼光下斜,陰森森地說道。
“哈哈,褚老師,這個呢……呃,我這是從農民兄弟那裡學習來的淳樸洗衣法,……你踩啊踩的也就踩乾淨了……”
若不是國際金融課六個學分的生殺予奪權在你手上,我犯得著在你面前點頭哈腰,做漢奸狀嗎?
說著,我還用腳指頭夾住衣服在桶裡轉起圈來:“呶,這是呢,我新發明的,運用洗衣機的原理在水桶裡洗衣……”
我看到褚澤林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噎死吧你,嘿嘿。
“真有創新的勇氣……”他的語氣不佳, “我現在要出門,房間裡還有另一套衣服,麻煩你用最古老的手洗就好了。”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立刻見風使舵,連忙不迭地點頭表決態度:“包在我身上!”心下問候他的祖先直到類人猿一代。
別看褚澤林外表鮮亮,他其差無比的自理能力在我走進他的宿舍就深有體會的——幾乎四面徒壁的房間,居然也會搞得邋遢無比,那坨被子軟趴趴旁,有一堆新換下來的衣服。就是洗這個嗎?
我認命地拿起來,突然看到衣服裡鑽出一根黑色的帶子。
這是什麼?
我好奇的勾住帶子往一拉,一樣叫我目瞪口呆的東西跳了出來。
內……內……內褲?
一條丁字型內褲!
一條騷包的黑色丁字型內褲!
他!媽!的!
姓褚的那個混蛋居然讓我洗他的內褲?!
我今時今日居然淪落到幫一個大男人洗內褲的境地?!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