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孟維見他神色陰冷而淡漠,似是對突如其來的混亂局面早有預料。侯承傑則在他身邊心驚肉跳地刷著微信朋友圈,每10條中就有6條在刷SENSATO扔出的重磅訊息,他將燙手山芋似的手機拿在手中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歐雋坤,卻見歐雋坤嘶啞著嗓子對他慘淡地笑說:“你是想告訴我,我老子把我掃地出門了?”
孟維在前面正開著車,突然聽到這樣一句如從地獄發出的毫無溫度的話語,心裡登時一突,小心翼翼地從鏡子裡看他,只見臉色發白的歐雋坤眼中透著股子絕望到盡頭時才會有的漠然生死。
侯承傑被他問得呆住一瞬,手忙腳亂地要打電話找歐邦曜,歐雋坤一手奪去他的手機,不容商榷地中斷電話連線,將手機扔還給他時依舊頗為艱難地啞聲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侯承傑聞言,無奈地嘆了口氣望向窗外。
車開到接近“翠榭華庭”的時候,孟維遠遠就能看見烏泱泱的媒體記者守在小區大門口兩側。好在歐雋坤幾部車的車窗都考慮了極好的私密性,即便記者得到訊息認出他的座駕也不能拍到車內的任何蛛絲馬跡,孟維一路按著喇叭,放緩車速在保安的協助下艱難地突破重圍進了大門,媒體記者則被攔在外面,只得空手而歸。
半天時間過得很快,孟維必須下午返回CG跟進後續MV的拍攝工作,吃完午飯侯承傑和他說:“我這次請了2天假,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會看好他的。”
孟維和他說好又轉身躡手躡腳地進入歐雋坤的臥室,自從回來後歐雋坤又接連吐了幾次,能做的事情除了喝水就只有睡覺,放在床頭櫃上的粳米粥根本一口沒動,歐雋坤除了固執地不吃他做的東西,還固執地不與他說話,時時刻刻都是在逼他走的意思。可侯承傑並不希望事情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在孟維出門上班的時候小聲問他:“我看你臥室裡有打包好的行李,你原來是打算搬走?”孟維根本是有苦說不出,他原本是想走,可是歐雋坤現在這個樣子他根本放心不下,即便狠心一走了之,必然還是會忍不住來看他,當然,如果問題僅僅是自己這邊倒好辦了,可最頭疼的是歐雋坤對從昨天起就毫不留情地對他下逐客令,他怕自己違背歐雋坤的想法留下來又會惹他生氣甚至加重病情。
侯承傑似乎是看出他的憂慮,忙說:“等他醒來我再勸勸他,以我對你們兩人的瞭解,不至於有多大矛盾。去年你們還沒怎麼認識的時候在我婚禮上鬧不愉快,後來不還一樣和好了?”
孟維心裡直髮苦,他也很想知道他和歐雋坤之間究竟怎麼了,如此陰晴不定的歐雋坤,一面在床上為他一再破例,一面又顧不得在自己最需要人關心照顧的時候把他一個勁地往外推。
下午進棚拍攝,到點了卻沒見歐可非的影子,原本他是應該由家裡的司機送來的。孟維接連打到第5通電話總算和歐可非取得聯絡,只聽他說:“我跟我爸為了哥的事情吵了一架,他現在把我軟禁在家裡不許我去見我哥也不許我來上工……他脾氣一上來也許會關我好幾天……我哥手機又一直關機……你實話告訴我,我哥現在好不好?”
孟維只好實話說:“現在很不好,但是我和侯承傑已經帶他去看過醫生,他的情況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的。”
歐可非又急問:“孟維,這個時候你不會不管我哥的對不對?”
“嗯。”
“你發誓!”歐可非不依不饒。
孟維說:“我發誓,我一定盡我所能。”
結束通話之前,歐可非又想起另一件事,忙拜託他說:“你可否每天幫我買花放在他的床頭?就是你前天晚上為他準備的那捧花,他跟我說他以後都希望看到。我沒那麼快來看他,你就告訴他,任何時候我都是站在他這邊的。”
孟維沒想到歐雋坤會鐘意他挑選的花,心中到底一動,可是轉念一想,喜歡那捧花又說明什麼呢?他終究是被歐雋坤排斥在外的存在。後來孟維將歐可非的要求一一答應下來,掛了電話就跟花店先預定了一個月的花。
然而接下來的時間他總不能全神投入工作,幾乎每隔半個小時就和侯承傑在微信上聯絡歐雋坤的情況。他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如果不能保證工作效率不如干脆請假回去。
正當他在向Joanna講述自己打算把剩下的年假一起用掉時,辜錦銘直接一通電話找到他說:“我剛去看了小歐,情況很不好,如果你上午請的假是為了他的話,那我現在批你一個月的假,如果不夠還可以延假,你工作上的事我會盡量安排,無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