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快樂,選擇了複雜,還有嘆息——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人,還有過往錯誤的感情,都是一陣嘆息。
青年面如死灰,全身繃成一條直線,卻又不停的晃。
哆嗦著嘴,動了動,發不出聲,心如刀割。
徐禮趨過甚,給了他一個擁抱,說“我只把你當弟弟。”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空寂的雪地裡使人心悸,卻讓青年眼淚流的更歡。
人在做痛苦,最恐慌的時候,並沒有眼淚,眼淚永遠都是流在故事的結尾,流在一切結束的時候!可是結束並不是青年所憧憬的未來。
青年哭著哭著,說,“我愛你,禮叔,不要丟下我……不要讓我走,我不能離開你……”
青年是真的愛這個人,無論徐禮愛不愛他,他都會一直愛下去。
愛的太深,人會醉;而夢的太久,心容易碎。
寒風吹來,吹亂了頭髮,還有人心。
徐禮再想開口,看見的卻是青年的異樣。
青年的臉熱氣盡褪,蒼白無力,抓著他的手指泛白。
青年捂著心口,體力不支,痛苦的蹲下身,坐在雪地裡。
他看著徐禮,喘息濃重急促。
他看著徐禮,死死的盯著。
張了張嘴,想喊,第一聲沒有喊出來,卡在喉嚨裡;他又試了試,終於,有種嘶啞的聲音響起,“禮叔,我疼。”
殘餘的理智讓他依舊抓著徐禮,痛苦鋪天蓋地襲裡,青年疼得受不了,纖細的身體在徐禮懷裡微微抽搐。
溫暖的懷抱是這些年總是會出現在夢裡的幻覺,青年一遍遍的叮嚀,喚著愛人的名字,幾聲過後化為一句,“不要離開我。”
徐禮在青年倒地的時候,心裡痛了一下。
他變的太多,甚至都築不起冷漠的堡壘,所以在莫名的情緒來襲的時候,他感到慌亂。
青年的付出讓他無奈,無力改變。
最後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心,彎腰扶起青年,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青年看著瘦弱,卻著實不輕,徐禮苦笑了一下,他還有攤子,還有女兒,再加上這麼一個青年,實在難以應付。
青年滿頭大汗,徐禮無奈,現在這種狀態下是不可能有什麼急救措施的,只好從包裡翻出水杯,想要給給青年喂點水。
水不大熱,考慮著去附近人家再討一杯來,但青年的大拇指緊緊扣著他的手背,離不開。
“我去要點水給你喝,你先放手,我馬上回來。”
青年蜷縮著,把臉貼在徐禮的頸彎裡,嘴巴上下蠕動,好似在說著什麼。
虛弱地搖搖頭,也許是失了理智,下意識重重握住想要抽離的徐禮。
徐禮楞了半天,才挺清楚,而後又是一愣。
有那麼一瞬間,徐禮所有被壓抑的傷心被青年的那句話撼動,甚至被擊破,堅硬的外殼上出現了裂縫。
曾經那些無奈的,不願提起的,拼命要抹去的回憶、過往,忽然又在腦海翻湧。
很多人,很多事,原本是熟悉的,以為明天可以再繼續的。
於是轉過身暫時放手,想的是明日又將重聚的希望。
此去經年。
徐禮停下,守著青年,一動也不動。
再開口有些澀,壓著喉嚨,困難出聲。
徐禮輕輕地問他,“你哪裡不舒服?”
青年眼睛是閉著的,過於難受,需要緩一緩神經。
半晌,才吐出一句,“心疼。”輕不可聞。
“怎麼了?”
“禮叔不要我。”
徐禮為這個孩子氣十足的答案失笑,“你的人呢?”
“什麼人?”
“照顧你的人。”
青年悶著頭,說:“沒有,我是一個人來的。”
徐禮嘆氣,也不用力,試著探了探青年的額頭,說:“能站起來嗎?我帶你去找醫生。如果不行,只能叫老鄉把你抬過去了。”
青年睜開眼,有些羞澀,咬著嘴唇,也不好意思拿眼睛對上徐禮,細聲細氣的說,“我沒什麼的,只是好久沒吃東西了,加上禮叔剛剛說不要我,心裡難受,一時喘不上氣,所以才……”
啼笑皆非的答案,有些無奈,但不得不說多多少少還是讓人有些感動的,覺得溫暖,世界上還有人惦記自己,那份心悸。
等青年好一些的時候,徐禮抱上小芷兒,收起攤子,拖著青年,一步一步踩在雪上,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