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相同的路線,到同樣的目的地。
習慣讓他的生活再難有變。
習慣讓他有種莫名的歸屬感,卻又有種莫名的寂寞。
而他多年後才知道,他的習慣帶來的只有災難和刑求。
他的生命被昏黑的光影拉長,記憶卻瀕臨結局,無論耗多少時間,他都無法牢記習慣的樣子。
男人這些日子好的過分,在徐禮萬念俱灰過後。
不提過往,不提青年,不提那天。
所有的事像是被當做粉筆字般,輕輕鬆鬆就被抹去。
大度的匪夷所思。
徐禮不說話也不動,不高興也不傷悲,安靜,聽話。
男人讓他睡覺,他就閉上眼;讓他吃飯,他就張開嘴。
男人說的話他都聽,做什麼,說什麼,再可恥,多下賤……
然後就是一如既往的不需要,無所謂,不在乎……
他把自己放到最低,墜落到被逼出來的絕境裡。
消極,無奈,聊以殘生。
季秉恆並不介意,他早就說過,他已經不在乎了,愛不愛,恨不恨,隨意。
只要徐禮屬於他,真實的存在著,足以。
現下,懷抱著如此順從的人,感覺美好的不可方物。
徐禮的頭埋在男人的臂彎裡,微微向下垂,長長地睫毛掩蓋住了他的眼,默默地有些黯然。
男人享受著眼前的美景,不怎麼溫柔的撫上了徐禮的臉,沉迷於這溫熱的觸感,浮現在了眼底深處。
眯著眼感覺了小半會兒,男人才緩緩開口,說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
男人的聲音不大,但就在耳邊,徐禮有些疲倦,眼睜快睜不開了,恍恍惚惚地沒說話。
輕輕地在他髮旋處吻了吻,男人滿足的嘆了口氣,“那也沒關係,我們還有漫長的一生,不能愛,恨也好,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渾濁的眼球,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最後實在倦意難擋,徐禮老老實實地合上眼,不去聽,不去說,不再掙扎。
人們辛辛苦苦來到這個世界上,有人去愛去恨去浪費,有人去闖去夢去後悔,有人相信不會有到不了的明天,有人卻活在這到不了的明天裡。
在混沌來臨之際,徐禮被男人大力的搖晃,促醒,朦朦朧朧的聽見的聲音。
徐禮看不見男人的表情,想起這些應該是有些冷冷淡淡,就像男人的聲音,慢慢地,緩緩地,卻沒有絲毫感情,透著冰冷。
“你還沒有跟我說晚安。”男人說。
徐禮木然著臉,面色因為每況愈下的身體顯得不怎麼好看,半晌過後才反應過來,機械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