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她……我後來一直想……我要是跟她說喜歡她願意照顧她一輩子……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可是我不敢說啊……我那時候什麼都沒有……我不知道我能為她做什麼……我不知道連存在意義都想不明白的我能給她什麼……我……我太失敗了……我沒法怨恨任何人……我恨過我媽……她硬生生的給了我生命……卻是這種生命,活得不明不白……可是當我知道她為了我輾轉反側苦苦求生的時候……我更恨的是我自己……我……我如果不生下來就好了……我就不會痛苦,誰也不會痛苦……”
武曄吻住我的時候,我已經混亂的一塌糊塗,腦子疼的要裂開,臉上一片潮溼……
他細緻的吻我,一點一點的,暖暖的。舌頭在口腔內翻滾,呼吸紊亂的一塌糊塗……
他吻了我很久很久,我摟著他,被放開的時候,我的臉埋進了他的肩窩裡……
“武曄……我難受的厲害……”
“我知道,我明白,如果關於你的出生讓你這麼困擾……我建議你找你母親好好問明白,清楚了,明白了,你才能活得不扭曲。”
“沒用的……我問過她那麼多次,她都是緘默不語……”
“這次,回去,再問問……好好談談。她那麼疼你,一定不想你活得這麼扭曲。”
“我……我……”
“我陪你回去,有我,什麼都別怕。”
“武曄……”
後來他給我吃了夢安平,我昏昏沉沉的就睡了……
朦朧中,我感覺他在給我按頭,很舒服很舒服……
是啊,終究得弄明白,如果我的一生從混亂中開始,又在混亂中結束,那雞巴還活個什麼大勁?
(十七)過渡
從武漢回來之後,我的狀態就不太好,基本上每天把自己關在暗房裡,也搭上之前積累的素材很多,算是能控制住大腦不去胡思亂想。除了暗房,屋裡也長待,往往是策劃專題以及給那些成品相片作文字註釋。再加上審查別人的策劃什麼的……接近足不出戶了。
唯一要出門才能辦的事兒就是拍我那記錄片,不過這麼長時間下來,裸片兒素材也差不多了,後面的剪輯整理才是問題,這事兒從沒幹過,光有興趣絕對不夠,到時候費腦子的地方可想而知。
武曄還是那樣,不冷不熱的,每天教課、排練、演出,生活按部就班。
人有目標,有理想,走在陽光的路上,是我這種人最羨慕的。所以很多時候我特別羨慕他。
我陪你回去。
我本以為這是一句沒什麼意義的話,可是當武曄真的照辦的時候,意義就產生了。
他對我很好,甚至不是一般的好,恐慌接受的同時,我又懼怕我要為此付出的代價。
無償的鼓勵、陪伴、安慰……
無償,可以維持多久呢?
如果說,他並沒有逼迫我回報什麼,那麼惴惴不安、想要給予的我,又是什麼?又該怎麼解釋?
“你就一直這麼坐著,發呆?”
身邊的武曄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了眼罩,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這叫冥想。”
“離出家不遠了吧?”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舒展著疲累的身體。
“能盼點兒好兒麼?”
在北京呆了這兩年,我覺得別的沒進步,語言功能倒是恢復的差不多了。
“還有半個小時左右?”他看了看錶,捏著額頭。
“可能還要更晚,剛才已經廣播晚點了。”
我們倆機票買得便宜,可時間不好,到洛杉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飛臨洛杉磯的時候,從空中往下看,黑沉沉的海面,遠遠的是一片模糊的燈光,漸漸明亮起來,一條條光帶望不到邊。然後,一條條街道,汽車的紅色尾燈一行行緩緩移動,都看清了。
哈,還是回來了。
取了行李離開機場,再次融入這個城市,依舊不那麼真實,似是而非。只有身邊的武曄,我能感覺到他的切實存在,他讓我覺得安心,不知道為什麼。
“隨便坐。”我開了臥室的門,示意武曄坐在我那張單人沙發上,“你等我弄一下,都落土了。”
掀了沙發、床上擋土的白布,我推開了窗子。
八月,屋子裡悶熱的厲害。
“稍等,我下樓去弄中央空調。”
再上來的時候,我發現武曄正饒有興致的翻看我的相簿,上次我看完,隨手就扔書架上了。
“你怎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