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沒有被分到第二中隊。”伊勒曼應道。
“第二中隊怎麼了?”巴霍芬詫異道。
伊勒曼遲疑了一下,說:“我有點……不那麼想待在哈索霍夫上尉先生手下。”
巴霍芬一下子笑了起來:“哈約和你瞎說什麼了?當初我們同在六組,那時我的戰績還不如他,只有他一個人天天讓中隊長愁得不行。他在不列顛戰役中的長官是哈索霍夫先生的老朋友,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就把這個燙手山芋丟過來了。”
伊勒曼左顧右盼了一番,忽然問道:“格恩哈特,你現在是四組的組長,我怎麼這幾天都沒見到過你出任務?”
巴霍芬聳聳肩,滿不在乎地應道:“七月份受了點傷,到現在還沒再飛過。再有幾天,就能接著上戰場了。”
“我聽說七月份的時候你一次擊落了六架敵機,一天之內就成為了一張王牌,”伊勒曼說,“真是了不起。”
“是不是還想說,比起哈約還要差得遠?”巴霍芬斜瞥了他一眼,開玩笑道。
“怎麼會?”伊勒曼說,“我要是能有一天像你一樣,一天之內擊落六架敵機,恐怕接下來一個禮拜都興奮得睡不著覺。”
“我就是那天之後一個禮拜高興得沒睡著覺才出事故的啊。”巴霍芬說完,見伊勒曼一臉的尷尬,大笑道:“逗你玩的!你放心,在五十二聯隊好好幹,保證有你出頭的一天!咱們五十二聯隊出了多少空軍王牌,湊一起都有半個連了!”
二十五
親愛的迪特:
見字如面。
首先恭喜你升任五十二聯隊第九組組長。但是我必須向你提醒,今後你的職責重大,任務艱鉅:你在上個月的庫爾斯克一役,參加其中最大規模的一次空戰,曾一舉擊落七架敵機,這連陸軍指揮官西格弗裡德·弗科將軍都頗為讚歎;但一個優秀的飛行員並不總是一個同樣優秀的戰略指揮。你既然已經擔任組長,早晚會升為中隊長,因此你必須要多看多學,這是我發自內心的忠告。
隨著戰爭即將步入第五個年頭,我想你也已經意識到,新一代的年輕飛行員並沒有你我當初長期訓練的條件,時間與物資都不允許他們在上戰場前積攢足夠的實際操作經驗。我預計這樣的情況會越來越嚴重,但是當下來說,後方教學的不足,必須由我們這些在前線的上級軍官擔起責任,盡力彌補。
你初到五十二聯隊時也受過你的前輩們許多幫助和提攜:哈索霍夫上尉,馬齊亞茨上尉,勞爾上尉,和庫平斯基上尉,都是東戰線上戰績出色的空軍戰鬥機王牌;對於你今日的成績,他們功不可沒。同樣作為你的前輩,也是同在東站線的戰友,我希望你能用同樣的態度,去照顧指導你的後輩們。
來年我就要接手曾經是由馮法瑞公爵先生帶領的黑桃一組,在此提前知會你一聲。我與馮法瑞公爵先生私交併不深厚,卻也對他十分敬佩。他所擁有的驚人意志力與決策能力,甚至比他作為一名戰鬥機飛行員的作戰技術還要難能可貴。他是一名真正的軍人,德意志第三帝國騎士這一身份他當之無愧。即便是在貴族制度已被廢止的今天,他傳奇的一生足以證明他繼承了祖先的優秀傳統。你曾提到哈約從來都尊稱他為公爵,想必也是為他深刻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你能有幸結識馮法瑞公爵先生,即便時間短暫,也是可遇而不可求,難以多得的經歷,我也十分為你感到高興。你似乎總有本事在不可思議的場合下遇見不一般的人;人以群分,我相信這昭示著你絕不會是個碌碌無為的庸常人物……恰恰相反,假以時日,你必然會有極為傑出的成就。對你的潛力我從不懷疑。自從見過你十四歲起展露出的飛行天分,我就早已認定你日後必成大器。
你在上一封信中提到,你同哈約最後一次見面時於柏林市郊偶遇的黑桃聯隊飛行員瓦爾特·斯通弗,我一時興起去追查了他的下落。此人的確是黑桃第三中隊的頭號王牌,擊落紀錄在第三中隊至今無人能破;不幸他已在去年十月十三日被高射炮擊落殉國。我知道你對他印象不佳,他和哈約也有所磨擦;但征戰沙場數載,無論戰功顯赫,再怎麼咄咄逼人,到頭來不過一抔黃土。死者為大,我希望你不要再對他心存芥蒂。
說到哈約,前不久我遇見了二十七聯隊“北非”的沃納·施羅爾上尉,第二中隊的中隊長;他與哈約從未在同一中隊,卻是在第四空軍學院結識的好友。他告知我北非聯隊在漢斯…阿諾德·施坦史密特與哈約這一對摯友先後殉國後,士氣大為受挫,因此調往西西里戰場;昔日包攬整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