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才繼續說:“我們是高等中學的同學。”
“他是個很優秀的人。”伊勒曼說,“很好的朋友,相當出色的飛行員。”
“是個不錯的朋友。”軍官說,“也是個非常能惹禍的傢伙。這麼說吧……我們一起幹了不少一個未來的黨衛軍軍官不應當做的事情。”
彷彿沉浸在記憶當中,黨衛軍軍官垂下眼,安靜地微笑起來,罕見地展露出了真誠的表情。
“他確實有在信中說同一個軍校學生交了朋友。您是符騰堡人嗎,中尉先生?”軍官抬眼看向伊勒曼,他的目光已經稍微變得柔軟。
伊勒曼迅速答道:“是。”
“他和你在一起時是什麼樣子?”
“他……很溫柔,”伊勒曼看上去正努力在腦中翻找著詞語,“愛開玩笑,喜歡聽音樂,頸間總是繫著絲巾……”
“他想事情的時候有個習慣動作。”軍官驀地說。
“他喜歡敲東西。”伊勒曼答,“好像在給聽不見的音樂打拍子一樣。”
軍官點了點頭,轉身面對荷蘭哨兵;後者一直靜靜地立在一旁註視著兩名德國人交談。
“這是我們整個東站線上實力最強的戰鬥機飛行員。”他冷冷道,“我聽說你差點選穿他的腿。懂不懂得什麼叫做謹慎行事?你除了長得高還有什麼本事?!”
荷蘭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止不住地開始道歉:“抱歉,長官,我不知道……上週有一名俄羅斯間諜裝作逃回來的德國戰俘,就這樣來到我們站崗的位置,幾乎叫他矇混過關,我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
“你還在這裡站著做什麼?”德國軍官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去找輛車把我們的英雄送回他的聯隊去。”
鬆了一口氣的哨兵高聲回應“是,長官!”後便消失在戰壕交集處。
“不全是他的錯。”伊勒曼說。
“我與五十二聯隊的軍官們透過電話了。”軍官說道,對伊勒曼的抗議充耳不聞,“他們告訴我伊勒曼先生有淺色的頭髮,琥珀色的眼睛,看上去大約十八歲……您女朋友的名字?”
“烏蘇拉。和一箭穿心圖案一起,有畫在我的飛機上。”
“聯隊的吉祥物?”
“一條白色的小狗。”
“聯隊踢足球最好的人?”
“呃……”
伊勒曼停頓了片刻,緊緊皺起了眉頭,費解地看了對方一會兒,才遲疑道:“普林茨上尉先生。”
黨衛軍軍官將剛剛扶在腰間佩槍上的手又不動聲色地撤了下來,滿意地點頭道:“你是迪特·伊勒曼沒錯。”
“車備好了。” 荷蘭哨兵跑著歸來。
“你知道五十二聯隊駐紮在哪裡?” 聽了他的彙報,軍官轉向他問。
“是的,我問過了。我知道怎麼去。”哨兵熱切地答。
“你開車送他。”軍官命令道。
回身面對伊勒曼,軍官向他告別道:“祝您好運,中尉先生。我們黨衛軍‘尼特蘭’的所有人都很感激您和戰友們一直保持我們上空安全。您為德意志帝國效忠的一切絕不會被遺忘。”
“黨衛軍上尉先生!”伊勒曼在男人正經過到來時的通道戰壕離開時叫道,“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
黨衛軍軍官回頭以那雙不帶感情的眼睛望向他,眸色陰暗彷彿深海:“歌澤。霍斯特·歌澤。”
“謝謝您幫忙。”伊勒曼說,“要是戰爭結束後您還想要學習飛行的話,歌澤先生,我以前是飛行員教官。”
“所以你戰後想要全職教授飛行?”歌澤問。
“啊,不,我想要進修成為一名醫生。”
伊勒曼被意想不到的問題惹得措手不及,但很快就調整了他的回答:“但我還是可以教您。您不會介意向全國擊落記錄第一的戰鬥機飛行員學習駕駛飛機,不是嗎?”
“我想我大概不會。”歌澤淡淡地笑了。
“那您戰後想要做什麼?”
“任何元首想要讓我做的事。”歌澤說。
伊勒曼頓了頓,最終說:“祝您順利,歌澤先生。後會有期。”
歌澤沒有再回答,只是摘下頭上的軍帽,微微舉起示意。他頭頂的黑色頭髮出乎意料地長,在他脫帽的同時散落下來遮住了兩側一部分裸/露在外的面板。此時他看上去不再像是可怖的黨衛軍軍官,而只是傲氣凌人的英俊青年,恣意立於厚重的夜幕之下。
“請您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