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禍歷歷在目,沈如顏始終無法面對事實的真相,更無法面對沈家唯一的血脈,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背叛,結局會不會不同?
欠了誰的都會還給誰,不管是罪孽還是真相。香菸燒盡,灰落在她的掌心。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一更,週末快樂!
☆、往事如煙
四年前的沈如顏十七歲,正值高考過後。一切本該是美好順利的,考上德國的音樂學院,四年的留學生涯。繼續著令人羨慕的一切身份地位,擁有著毫無挑剔的美滿家庭。
雖然學業計劃未變,但命運的軌跡卻發生了偏差。這偏差一差就改變了所有本該有的美好。那個夏天,學生生涯中最長的一次暑假,她的畢業旅行,遇到了楚明朗。
那是她第一次坐火車,動盪的車廂,忽閃而過的風景,和一個憂鬱的男人。不同於他認識的任何一個男孩亦或長輩,楚明朗是介於男孩和成熟男人之間的那種男人。他的頭髮有一點長,卻不顯得頹廢,修長的手指在紙上靈巧地轉換筆法,發出悅耳的沙沙聲。他的眼睛深邃的彷彿夜空。這也是沈如顏第一次那麼認真地看一個異性。
他似乎不曾察覺她的目光,然而當他把畫給她看時,她瞬間緋紅了臉。紙上是一個長裙女孩垂眸靠在車窗邊,一縷髮絲被風吹起,雖然是速寫,卻惟妙惟肖,沈如顏一看就知道他畫的是自己。於是這相戀便來的那麼浪漫突然卻順理成章。
令她想不到的是這戀愛的果實不是成長的酸甜,也不是分分和和的糾纏,而是十七年前的身世揭曉。楚明朗把親子鑑定和十七年前她親生父母的照片擺在她面前,告訴她多年前的自殺內情。
“就算我父母是因為他而破產自殺,可是,沈建民他畢竟養了我十七年,我不能幫你害他。”沈如顏一時不能接受寵愛了自己十七年的沈父沈母,竟和自己無半點血緣關係。非但如此,甚至是搶走股份,逼得他們跳樓,間接害死她親生父母的仇人。
楚明朗握住她冰涼的手,把自己的熱和力量借給她,“小顏,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我也不會逼你去做這種事,只是,你要離開他們,不能就這樣走。你還有夢想,不是嗎?”沈如顏看著他的眼睛,貼著他的掌心,感覺這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港灣,彷彿這一生所有的信仰找到答案。她點頭,說:“好。我都聽你的。”
她原本想,只是偷出沈氏公司部分客戶資料,以便楚明朗賣出得到一筆資金,就算最後被發現,她相信沈建民也會顧及這十幾年的情分和歉疚而不去動用法律。可她究竟錯了,楚明朗的野心原就比她想象的大的多的多。
“難道這樣你就滿意了?就打算放手?”楚明朗像一匹雪狼,他冷漠而尖銳,可是卻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沈如顏無法拒絕她,也不願成為他的失望,所以一步步把自己逼上絕境。
沈氏陷入混亂,沈建民官司纏身,所有的調查最後都指向沈如顏,這個沈氏夫婦如掌上明珠寵愛驕傲了十七年的女兒。
“為什麼?是誰叫你這麼做的?”沈建民知道真相的那一夜,三十多歲的人頭髮花白了半邊。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也做過最壞的打算,可他不能決心把她送進監牢。
沈如顏心裡有恨,卻不是親生父母被害的恨,而是對楚明朗的期望的恨,對自己的恨。她把自己偽裝成怨恨的,薄情的樣子。
“這都是你從我親生父母那奪來的,現在,我不過是討一點回來罷了。你現在的絕望和憤怒和他們的死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談話因沈建民心臟病突發而中斷。
沈母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這樣的沈如顏。她的心碎了,她只是個性格溫順的婦人,以最大的愛呵護了這個女兒十七年,卻不想換不來她的原諒,只有無盡的仇恨和反目成仇。沈如顏也在那一刻動搖過,她想,如果他就那樣死了,她會不會因為良心不安而及時回頭?會不會醒悟那如毒藥一般的愛情謊言?可是沒有如果,該來的它總會來,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
在那之後,不到半年時間,沈氏破產,沈母病倒,沈建民因商業機密洩露和稅務漏洞,面臨十二年的牢獄之災。然而在萬般不幸之下,命運沒有一絲憐憫,楚明朗為絕後患,連十歲的沈君白也不放過,沈建民悲痛欲絕,在沈母病亡後投海自殺。歷史重演。
身心俱損的沈如顏,在異國度過了人生過難以想象的孤獨而痛苦的四年,而楚明朗這個披著愛情外衣的男人,在接連給她帶來災厄後,也像那張畫一般,去向不蹤,漸漸的模糊,愛恨不明,青春的美好感覺都在天明時分化作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