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車已經走了吧,我送你回公司。」
言書廖的意見一句也沒辦法說,對方已經領著他前往地下停車場。
他在身後看著男人高挑的背影,關詩璟給人一種微妙的氣氛,向來溫和有禮,說的話也很得體,然而與這名男子交談時,卻總感覺到對方拉出一段距離、一條界線。
搭乘電梯來到B2樓層,言書廖忽然有了疑問,「請問…是莊夏讓你過來的嗎?」
正開啟前座車門的關詩璟,用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他,揚著單眉,有些無奈,發亮的雙眸中還有一絲趣味的打量,讓言書廖覺得自己好像是多不可思議的人。
「言先生,很抱歉請容許我說一句,你似乎…還在狀況外?」
「什麼…意思?」
男人低吟一聲,「意思就是,在我看來,言先生明明是導演親手選中的主角,卻總以為自己是配角,而且還不知道爭取一流演員的待遇。」
言書廖還想問,關詩璟眯起笑眼,向著遠處說:「喔─導演來了。」
順著對方的視線轉頭,他看見到來的男人神情有些著急,這倒真的出乎意料。
「鑰匙給我。」
關詩璟關上車門,遞上老闆交代的東西後,乾脆的轉身走人。
「上車吧。」
望著莊夏一連串流暢的動作,言書廖的表情就像方才被人評論的那句,還在狀況外。
男人甚至走過來,替他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他只要把自己塞進去車裡就能出發,但言書廖卻關上門。
「你的工作呢?你怎麼能離開那麼久?」
「上車再說。」男人因他關門的動作不悅的皺眉。
他知道莊夏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對方願意追上來的這個舉動,對他而言已經足夠。
「你趕快上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光天化日之下,他一個好手好腳的男人,何必執意要送他。
言書廖向後退一步,謝絕男人的好意,莊夏看他真的要走,直接伸手把人抓緊才是實在。
「你剛剛要說什麼?」男人不容他退縮的問。
他張嘴,想好的臺詞一時竟然忘了。
此時單調的電話鈴聲突然作響,在安靜的停車場低迴不已,莊夏從西裝口袋裡挑出手機,快鍵轉為震動模式後,不再理會。
「你不是有話要說?」男人沒什麼耐心的步步進逼,不曉得樓上的職員能用無聊的簡報拖延多少時間。
時間在走,言書廖知道自己不能再延誤對方寶貴的每分每秒,也知道不丟個問題出來,莊夏是不打算放過他了。
他腦裡糨糊,於是他抓住事發時間最近的一個疑問,「情人節那天,你和嚴家予在一起嗎?」
男人頓時一愣,這時言書廖正好憶起想好的那句臺詞,所以他沒有給莊夏辯解的時間,事實上他也不需要。
「莊夏…如果你想和女人交往…我…我沒關係。」
言書廖很怕,這幾個禮拜以來,他都在擔心。
在愛情世界裡他習慣做為別人的附屬品,身為供人選擇的備胎,最可怕的不是手中空無一物,而是給過你全世界,卻絕情絕義的將它拿走。
胃口是會被養大的,吃過山珍海味後,即便能回頭買路邊攤,也總惦記著那一頓曾經美好的燭光晚餐。
以前覺得可以靠著回憶過一輩子,直到真正以戀人的身份被溫柔的對待後,他才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一無所有的日子。
所以他一退再退,他可以作第二、第三,就是排到好後面,只要還在對方選擇的名單內,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忍受。
所以他不需要莊夏的任何解釋,只要男人仍然願意回到他的身邊。
言書廖不過是想告訴對方,他很愛他,愛他愛的可以退居其次。
莊夏卻放開他,手腕失去束縛的力道,言書廖疑惑的抬頭。
對側的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些複雜的神色中包含驚詫、困惑,最後卻全數轉變為怒不可遏的一聲低喝。
「混帳!!!」
「你到底在說什麼!?」男人揚聲咆哮,順間崩塌的憤怒令他蹙著眉,咬著牙,氣得再顧不上紳士的外皮。
莊夏像一隻盛怒的猛獸衝著他吼,張牙舞爪的氣勢似要將他撕裂,他卻還不明白緣由,「我只是…」
「呵,言書廖,是我搞錯了嗎?」
莊夏笑了,笑得輕蔑、不屑,他覺得自己好像聽見全世界最不可思議的笑話,既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