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寢上下鋪,四張床鋪全部靠西牆,東牆上方安置四套衣櫃,中間是四排書架、下方四套桌椅。衣櫃書架桌椅全部都是深棕色。東牆靠近寢室大門一側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衛生間對面正對床鋪一側架著一臺20英寸的彩電。這就是大學寢室的全部陣容,那小子足足看了很久,真不知道這是這些破銅爛鐵長著花呢還是這小子能把破銅爛鐵看出花來。
陸陸續續寢室又進來兩個同學,這兩個人都是自己來報道的,當天晚上夏木還抱怨,抱怨我來的很多餘。
夏木這個名字真沒給他起錯,真有那麼一點木,不過木的很可愛。
見新室友抱著盆盆罐罐進來,他只顧著給人家讓路卻不知上前搭把手,幸好沒搭,一旦搭了那小子準是一臉緋紅弄得跟擦了胭脂似地。見此情景我快速掐了煙,幫那哥們把行李抬進來。
“你好,我叫馬濤”
“你好,我叫羊濤”
“你好,我叫牛濤”
“你好,他叫夏木”
那小子坐在下鋪羞得幾乎都不敢抬頭。
09、
收拾完畢床鋪也就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夏日下午六點多淡淡的斜陽透過窗子落到牆壁上,他們伴隨著青春的燒痛,在時間的另一頭跟我們說著再見。
我張羅著寢室裡哥幾個去吃飯,當然這是在為夏木打通人際關係,畢竟未來四年和他們住在一起的是他不是我。
“你們去吧,我臉盆還沒買!”夏木推辭。
“臉盆有啊!”開啟我的大包,掏出一個綠色臉盆塞進夏木手中。
“衣撐還沒買”那小子一緊張起來說話就結巴。
“衣撐?喏,給你!”我從中包裡找出衣撐放在臉盆裡。
“你,你們去吃吧,我一點都不餓。”夏木的笑有些僵硬。“咕咕。咕咕”他的肚子抗議著。
“夏木一起去吧!”羊濤操著濃重的河北口音一隻手搭在了他肩上,那小子臉色由桃紅變深紅,乜斜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領悟其中深意“夏木,你領同學去吧!”說著我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錢塞進那小子手裡,貼在耳邊叮囑“飯錢你付”。
“哥幾個,我還有些事要辦,先走一步!”輕輕地關上門躲在洗手間吸菸。
我清楚那小子一直嫌我礙眼,不過,我不怨他,也沒什麼不對,人家是大學生,我是什麼?
第三章
10、
站在4樓洗手間窗前,夏木幾個人漸漸走進我的視線。
那小子跟在牛濤、馬濤、羊濤的身後並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顯得格外的不合群。刺蝟頭牛濤發現這小子走路慢,便回過身等他一會,接著一胳膊把他那小子攬進懷中,我幾乎都能猜到那一刻夏木既痛苦又為難的面部表情。
掐滅菸頭,我也風一樣的跑去西區食堂。特務似地躲在一個不被別人注意的角落裡隨便的點上一碗鴨血粉絲湯。一邊吃著一邊盯著前方的夏木那裡事態的發展。
酸菜魚是西區食堂招牌菜,那時候15塊錢一大盆,我跟夏木足足吃了4年,4年裡酸菜魚中的酸菜越來越多,魚肉卻越來越少。
那天他們四個就圍著一大盆酸菜魚大吃特吃。吃到最後羊濤把魚湯都喝光了,還直稱讚好吃。只是夏木那小子一直不好意思伸長筷頭,埋著頭不停的往嘴裡送著米飯,人家喝啤酒他喝白水,人家聊天,他沉默,人家笑他還沉默。
當時我實在佩服夏媽媽,夏木這個名字還他媽的真沒起錯!
四個人吃飽喝足之後從二樓而下,我在食堂門口裝作巧遇,跟牛濤、馬濤、羊濤打過招呼後叫住夏木。
“沒吃飽吧!”
那小子從兜裡把我塞給他的那疊錢如數歸還。
“他們沒讓我花”夏木雖然木了一些,可說話聲音還是蠻有力道的。
“你小子!”我用手搖著他的腦袋。
還是剛才的那個位子,點了一盆不放辣椒的酸菜魚。面對我,這夏木可沒那麼拘謹,秋風捲落葉一般張嘴就吃。這小子鼠貓的這輩子最愛吃的就是魚,我在飯店的時候水煮魚、清蒸魚、燉魚、煎魚只要是魚,他絕不嘴下留情。
待他橫掃千軍的處理掉這盆酸菜魚之後,擦了擦油滑的嘴底氣十足地舒了一口氣“我吃飽了!”
那種單純的滿足像悶熱中吹來的徐徐清風,心曠神怡。
11、
獨在異鄉,身邊有一個伴就算當時你再討厭他,可還是會在他身上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