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寅……”杜梨知卸下了在成驕和赫定川面前偽裝的堅強,把頭靠在溫寅的手上痛哭失聲,眼淚劃過自己的指縫一滴滴濺落在溫寅的手背上,“對不起,對不起……”他想說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才會害得你這樣,可是杜梨知什麼也說不出,他只能不住地抽噎著,把心裡所有的悲傷和憤懣都宣洩在一行行的眼淚裡。
……
杜梨知哭著哭著,終於累得趴在床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感覺到頭髮被人溫柔的撫過,他一驚,猛然醒轉了過來,抬頭就看見溫寅含笑的雙眼,他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已是打量自己多時了。
見杜梨知愣愣地瞪著自己,面容憔悴,雙頰都瘦得有些凹陷了下去,溫寅頓覺心疼,勉強開口道,“我沒事了……”
他沒有戴人工耳蝸,又因為一直昏睡了這麼些天,控制不好音色,才幾個字說得都變了調,卻險些讓杜梨知又要落下淚來。他忙抹了把臉,按下床頭的呼叫鈴,沒一會兒醫生就來了,見到溫寅醒來立刻給他做了番檢查,得出的結論是,現在情況很穩定,身上的傷口也在緩慢恢復,之後只要繼續好好休養不久就能康復起來。
醫生走後,杜梨知卻還是坐在那裡發呆一樣地看著溫寅,溫寅回憶起撞車那日的情況也是心有餘悸,一想到自己失去知覺後杜梨知會有的反應,治療期間又不知道對方承受了多少次打擊,心裡也各種不好受,不過此刻他卻說不出太多安慰的話,只能伸出手牢牢的握住杜梨知的。
杜梨知忽然湊到了溫寅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張開嘴唇一字一字用唇語對他道,“溫寅,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如果還有下一次,我就和你一起去死……”
兩人就這麼死死的對視著,片刻,溫寅笑道,“好。”
*****************
溫寅醒了,聽到訊息的成驕當天晚上就來了,只是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那時已經是近午夜了,按理說這時間早就不準訪客探視,但因為杜梨知他們是特殊人群,住得又是貴賓房,所以醫院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那個男人進來的時候身邊不止陪著私立醫院的院長,還有兩個頭髮花白的老人。
那男人氣質儒雅,大約五十來歲,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一種上位者的氣勢,哪怕杜梨知再沒有見識不關心時事,對於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只是有些不敢確信而已。
還是床上的溫寅比較淡定,朝著男人輕輕地喊了一聲,“龔叔叔。”
龔時徽點點頭,走到床邊面露關心道,“阿寅,好些了嗎?”他前兩天就有收到訊息,但是因為事務繁忙脫不開身,一直到今天才有時間。
不等溫寅開口,一邊的院長已是捧著病例湊了過來,臉帶諂媚地把溫寅這些日子的治療過程和身體現在的狀況都一五一十交代的是清清楚楚,龔時徽認真聽著,聽完了向身後招手道,“你們過來再檢查檢查,看看有什麼問題需要注意,這裡的條件是不是最合適他。”
然後轉頭又向溫寅解釋,“他們是外院全科的專家,讓他們給你看看,我也好放心。”
溫寅能懂他的意思,也知道龔時徽的心意,便點點頭沒有拒絕。在專家給溫寅做檢查的時候,龔時徽朝杜梨知看了過來。
杜梨知難得拿出禮貌說了句,“您好。”
龔時徽面相很斯文,講話也慢吞吞的,讓人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但是他看向杜梨知的眼神卻帶了絲研判和凌厲,讓向來無法無天慣了的杜梨知一時都有種腳軟的感覺,這是向來專斷獨。裁的杜顯人都沒有顯露的氣勢。
所幸龔時徽不過一瞬就收回了那種眼神,揚起和藹的笑容對杜梨知點頭,“你也好。”
杜梨知覺得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和溫寅的關係的,也知道自己是杜顯人的兒子,甚至這裡發生過的一切這個男人都知道。
“這兩天辛苦你了。”龔時徽道,“你也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
完全是長輩對晚輩的客套話,杜梨知安分的聽了,沒一會兒那些專家就檢查完了,和院裡的醫生給出的答案差不多,目前恢復良好,只是還需要多多靜養,至於耳朵的問題……
龔時徽說,“這個我們慢慢談,我正好在這裡有個會要開,你們和我一起留個幾天,擬出些方案來,要是需要專科方面的醫生也可以告訴我,我希望可以看見最大的成果。”
專家自然連連點頭,龔時徽來的很低調,除了院長之外,幾乎都沒驚動其他人,身邊也只陪著一個秘書的和保鏢樣的人,他和溫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