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幾句,龔時徽便離開了,走的時候他忽然對杜梨知說,“無論阿寅的事還是你,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
目送著龔時徽離開,杜梨知半晌才回過神來。溫寅因為剛醒,精神還有些不濟,又見了這些人,下一刻便累得睡了,杜梨知給他掖好被角,走到走廊上,看見正靠在窗邊的成驕。
“你那叔叔的氣場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杜梨知努努嘴感嘆,明明沒說什麼重話,也沒有凶神惡煞的表情,但人家就有種直攻你心的本事,這點可比他爹那種外放型的嚇人多了。
☆、第九十章。
成驕倒沒笑話杜梨知,“你的表現已經算不錯的了,比我想象的好。”見了他叔叔還沒幾個人可以維持正常的。
“他是不是知道我和溫寅的事?”
成驕反問,“你說呢?”
杜梨知面色有些複雜,實在是被他親爹折騰的怕了,又想到剛才那位龔首長對溫寅的態度,猶疑道,“他是你的叔叔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溫寅才是他兒子呢。
成驕哼笑,“他一向喜歡溫寅,從小就喜歡,可比喜歡我要喜歡的多了。”
“你們倆人到底怎麼回事兒?娃娃親啊?”許是龔時徽來過,雖然氣勢攝人,但是也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有他出手,對於溫寅的病情杜梨知稍稍放下了點心,沉寂了兩天的性格又冒出了些。
成驕也故意和他打趣兩句,“溫寅從三歲就被賣到我們家做童養媳了,你不知道麼?”
“放你的屁。”杜梨知朝他翻白眼。
成驕轉頭看向窗外,收了臉上的笑容,“其實是因為我和阿寅……我們兩家人算是世交吧。”
“那溫寅的父母呢?”既然是世交必定家境不錯,如果以成驕做參照的話,可是他從來沒有聽溫寅提起過家裡的問題。
“死了。”成驕片刻道。
儘管有些小訝異,但這個答案也算在杜梨知的意料之中,誰知成驕又道,“和我爸媽一輛車,在去尼泊爾的考察交流途中,遇到地震翻下山了。”
杜梨知這下震驚了,“你們父母……”
“都是搞音樂學術類的,這事發生大概有二十年了吧。”成驕眯起眼回憶道,他半側著身子站著,杜梨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之後我叔叔就收養了我和溫寅,這件事進行的非常低調,知道的人也很少,他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對我叔叔來說,我是侄子,溫寅卻是他半個兒子。”
這個內。幕的確把杜梨知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溫寅和成驕是同學或者什麼,原來兩人竟算是養兄弟麼。難怪這麼知己知彼,臭味相投……
“不過阿寅對我叔叔的感情卻很複雜,他心裡記著他的好,但又渴望獨立,不願意生活在這種被救助的感覺裡,然後他高中畢業就出國了,再回到國內也順勢就搬出去住了,只是過年過節還是會回去看看。”
成驕在說這些的時候,杜梨知隱約的感覺到成驕好像也在說他自己,他記得成驕也是差不多年紀出道的,雖說和龔時徽有著一層親戚關係,但是十幾歲的大男生,正是生長發育中心理最敏感的時期,經歷這樣一出悲劇,無論對成驕還是溫寅都不會是表面看著的那麼容易過去的事,留下的陰影和傷害也許也會跟著改變他們的命運。
“你叔叔也很關心你,我可以看得出來。”
成驕回頭就見杜梨知一臉變扭,彷彿極其不情願說出這種人話似的。
成驕忍不住笑了,但是轉而想到什麼又皺起了眉,“你別看我叔叔今天很淡定的樣子,他本來要去內蒙古視察的,一聽到阿寅出事硬是臨時換了人連夜親自趕過來,如果被他查出背後是誰動的手的話,應該是沒那麼容易善了了。”
如果嫌疑人是馮驍或者是那位中風倒臺的老傢伙,成驕完全沒必要跟杜梨知說這樣的話,他既然這麼開口了,就是要杜梨知先做好心理準備,萬一作怪的那位是杜顯人,那麼他勢必會因此而受到大難。
杜梨知深吸了口氣,點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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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寅醒來的幾天裡,杜梨知每天都做著各種心理建設,就怕溫寅忽然問起自己耳朵的事情,他想著是要實話實說還是以安慰穩定對方情緒為主,最後還是決定先含混過去,等他身體好了再進一步討論。
可是溫寅卻一次都沒有提起,杜梨知大多用唇語和溫寅交流,溫寅偶爾開口,偶爾拿筆寫出要說的話,他面目平和,看著像是並不關心這個問題,但是杜梨知卻知道溫寅的心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