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任昊往下倒的勢頭,被硬生生的被壓在地上,偏偏任昊的胳膊肘正好壓在他胸口肋骨處,任昊壓過來的那刻,楊哲疼得眼睛鼻子皺在了一起。
任昊趕緊把壓在身上的凳子踢開,支起身體,著急的問,“摔到哪裡了?”一邊問一邊在楊哲身上四處摸著,看他疼成那樣就知道摔得不輕。
楊哲嘶留口氣,勉強應了一聲,“沒……事兒。”撐著地,勉強爬了起來。
任昊幫著他站起來,見他疼的話都說不溜了,擰著眉頭問,“要不去樓下的外科看看?”。
楊哲雖然摔得心口疼,可也沒把怒氣摔沒,此刻還滿腹怨氣,給了他一個白眼算是拒絕,捂著胸口坐床沿上,自己給自己順氣,心想,媽的,剛才老子幹嘛撲過去當墊背,看他摔個跟頭豈不是更解氣?這下倒好,本來就內傷的胸口又添外傷,估計得青紫了。
任昊在旁邊看了他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在他身邊不遠處坐下,見楊哲沒反應,又一點點的湊近他,直到兩個人靠的極近。
“我幫你揉吧。”任昊的手伸過去。
楊哲條件反射的反手去推他,胳膊肘剛往後推了一下,感覺到任昊溫熱的氣息就在耳畔,隨後是耳垂處的舔吻,整個人僵了一下,推過去的胳膊雖然因為慣性依舊往後打過去,力道卻被這一停頓卸了大半,最後落到任昊身上的力氣已是軟綿無力,倒像是投懷送抱。
任昊右手環住他的腰,左手附在他胸口處輕輕揉捏著,輕柔的吻落在楊哲的耳邊、臉頰,“對不起。”
若是平常,楊哲早就被任昊這般柔情萬種的樣子迷得暈眩,此刻在氣頭上,卻是很快就冷下臉來,把頭轉了過去躲避開任昊的吻,反問道,“你道什麼歉?”
任昊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所有這一切,不信任你,算計你,傷害你。”
聽他說完,楊哲本來直挺著的腰卻忽然塌了下去,有些頹然的愣在那裡,心裡的怒氣也被一股濃濃的哀傷所替代。
他本來以為自己等的是任昊的道歉和反省,可是,任昊真的道歉了,他卻非但沒有好受一點,反而更難受了。
一股無力的感覺瀰漫上來。
他道歉又有什麼用呢?
事情已經發生,傷害已經形成,他再不能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全心全意的愛著他了。
愛仍在,可卻摻進了太多的雜質。
楊哲慢慢的把頭扭回去,低頭看著任昊仍然環在他腰上的胳膊。
此刻,他已無心無力再去撇開兩人的距離。
當心的距離正在拉大,哪是這樣一個動作,就能重新拉近的?
察覺到他的沉默,任昊有些慌亂的把他緊緊抱在懷裡,“楊哲。”
聽到任昊一遍一遍的叫著自己的名字,楊哲突然想起他們每次歡愛時,任昊也是這樣重複的不知厭倦的叫著他的名字,那時候聽來是那麼甜蜜動情,此刻聽來,卻是另一番酸澀滋味。
那時聽起來有多動心,現在就有多諷刺。
再怎麼極力的去避免,依舊難以把那些被矇在鼓裡的記憶抹掉,甚至越是想忽視,那些畫面就越清晰,不斷的提醒著他那時候的自己是有多傻多可憐。
楊哲終於發現,自己再怎麼愛他,也不可能超越自尊的界限,不管任昊的出發點是什麼,他做的事情,終究是太過挑戰自己的容忍極限,尤其是……
“我結婚的那晚,是你吧?”雖然早就從楊峰那裡推測出來,楊哲卻還是想從任昊那裡得到驗證。
他寧可那晚的人不是任昊,寧可被個不認識的男人上了。
楊哲說的含糊,任昊卻瞬間就明白了,身體猛然一僵,也將楊哲本就微薄的希望徹底打碎。
“任昊,”楊哲聽到自己的聲音是濃濃的絕望和哀傷,“我們……”
楊哲本來想說的是,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好好想一想吧。
分手兩個字,他說不出口,或許這輩子,他都不會再這樣愛一個人了,可是,繼續跟任昊在一起,他也做不到,任昊的一舉一動,總是提醒著他那些曾經的欺騙和算計。
任昊卻以為他要說分手,徹底慌了手腳,本就把楊哲摟的極緊,此刻更是恨不得把他揉進骨子裡,嵌在自己身體裡,再也分不開,“不要,求你,不要走。”
楊哲本就疼的胸口,被任昊這樣緊的抱住,疼的更加厲害,本來想要掙扎著推開他,在聽到任昊的聲音時,卻停了動作。
因為他聽到任昊的聲音裡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