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恨,成了怒,成了難以平息的肝火和透心的涼。
愛呢?還有吧。可他寧願把那東西藏在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因為現在拿出來放在這事兒裡觀摩,他噁心。
去他媽的愛來愛去!
去他媽的好好過日子!
去他媽的……
手機不合時宜叫喚起來,金雲海不自覺把心提到嗓子眼兒。接還是不接?天人交戰。
歌曲持之以恆的單曲迴圈著,終於,金雲海罵了一句“操”,拿過手機看也沒看便抱著破罐兒破摔豁出去的決心按下接聽——
“喂……”金雲海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
“還沒睡哈?”
“……”
“金子?”
“你他媽就在隔壁給我打毛電話!!!”
“我就是想問問明天咱們幾點去你家我好調手機鬧錶……”凌飛委屈極了,他百年不遇的細心一次還要被吼T T
“幾點起床?你不會走過來敲門問?!”
“那還要掀被子還要下床還要穿鞋還要開門還要關門還要敲門……”
“你怎麼不去死——”
凌飛被震個七葷八素,只得把手機拿離耳朵,萬分失落地掛上電話。幹嘛要死?他對地球還很留戀好不好》_《
噴火大怪龍,看在你剛失戀的份兒上本少爺不跟你計較。
摸摸頭,晚安。
一夜無夢,酣眠到天明。
平靜地在陽光裡甦醒,沒有宿醉的頭痛,沒有乾啞的喉嚨,想也是,他昨天只喝了半罐啤酒。可奇怪的是,卻比爛醉還睡得踏實。
北京時間,十點整。
農曆十二月三十。
主臥門沒鎖,顯然,他的主人完全不缺乏安全感,且大有歡迎光臨的架勢。
凌飛擰開門,不用走進去,金雲海那呈大字狀的偉岸胴體便映入眼簾,一米八乘兩米的床擱他身下就跟單人床似的,而且就算屋裡再暖和這也是大冬天,睡覺都不用蓋被的麼= =
走進去,繞到床頭,凌飛先是觀察了一下對方的睡顏,在發現與平日毫無二致連霸氣都一分不弱之後,微微前傾:“金雲海起床啦——”
金子哥正在做娶媳婦兒的夢,洞房花燭,春宵爛漫,他剛要挑開新娘子的蓋頭,對方自己揭開了,最恐怖的是沒有五官只有一張血盆大口T T
“你就不能整個溫柔點的Morning Call……啊……麼……”一句話加一個哈欠,睡美熊醒了。
“趕緊的吧,都十點……啊……了,再磨蹭磨蹭可以直接過去吃中午飯了。”都說打哈欠這玩意兒傳染= =
“他就那麼一說,你還當聖旨啊。”
凌飛難得沒回嘴,站在床邊蹙眉苦思。
金雲海沒看懂這是什麼套路,琢磨半天,這是想啥呢?
他哪猜得到,凌飛從他身上看見了不孝子的通用縮影正跟那兒自我反省呢。
兩個人收拾整齊出門時,已近十一點。凌飛臉上被周航扇過的地方已經看不出來,因為新的瘀傷覆蓋在了上面。晚上黑看不出來,這光天化日裡效果就明顯了。青的一塊,紫的一塊,沒破皮,全是內傷。
罪魁禍首下樓時還唸叨呢:“真是我乾的?”
受害者很冷靜:“你覺得像是我自己踢的?”
罪魁禍首低頭:“好吧,這難度是有點兒大。”
因為包子簡單提過金雲海的家世,所以凌飛理所當然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座別墅——就跟他家老頭兒住那個差不多,然後門口拉起一排鐵絲網柵欄,生人勿近,再弄個炮樓,上面放個扛槍的武警站崗,誰敢闖,直接狙擊不解釋……
把這場景給金雲海描述的時候,那人就一句話,你越獄看多了吧。
事實上當真正看見金家老宅的時候,凌飛確實挺汗顏。獨門獨戶不假,卻是二層的紅磚小樓,看起來年代久遠,拿個攝像機就能過來給革命年代取景的那種。門口倒是有個給哨兵站崗用的小圓墩,可惜只見墩不見人。修剪整齊的松樹代替了哨兵,向客人們敬著颯爽的軍禮。
金雲海大咧咧走過去,按門鈴,兩短一長,跟暗號似的。
凌飛提著滿手東西,站在金雲海背後,想著一會兒如果真衝出來個拿槍的金雲海這後背也足夠全方位立體式保護了。
很快,裡面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沒幾秒,門嘩啦一下被開啟,連問都不問的。
“臭小子你怎麼不年初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