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又都是個本能控制身體的狀態,就糾纏開了。
金雲海不知道他壓在身子底下的人是誰,只依稀有個“美好”的抽象輪廓,什麼美好卻又說不清,彷彿長相也美好,身材也美好,味道也美好。
凌飛倒是知道擁抱親吻乃至倒進床裡壓上來的人是金雲海,可因為沒有理智,所以這樣的“知道”並不能進入大腦中樞然後做出判斷,因此“知道”和“怎麼做”是分離的,甚至究竟是夢還是現實都難以區分,只覺得很熱,需要釋放,然後身邊的人是金雲海,又一點沒辜負他的喜歡,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子帥,帥得讓人想吞進肚子。
唯一不美好的事情發生在金雲海進入的時候。他那東西實在太大——當然這玩意兒都是配套來的,可凌飛久疏情事,加上醉得亂七八糟的兩個人哪裡還有潤滑不潤滑技巧不技巧的考量,於是一個忠於慾望就使勁兒往裡捅,一個忠於疼痛就使勁兒往前躲。然後忠於慾望的不樂意了,扣住身下人的腰死活不讓對方再撤,可那忠於痛疼的也不樂意了,被架在對方肩膀上的雙腿想也不想就是一個蹬。最後的結果是忠於慾望的因為塊頭太大,未被撼動,而忠於疼痛的被人翻了過來,一個虎撲,徹底歇菜。接下來就是一個在身體裡馳騁,一個跟著床單摩擦,最終雙雙滿足,睡到不省人事。
第 48 章
金雲海在宿醉特有的不適感中甦醒,第一反應是頭痛欲裂,第二反應則是床單潮得厲害,無論是後背貼著的地方還是大腿貼著的地方,都像過了水似的。
尿床已經在三十年前被自己終結了,金雲海思維遲鈍地望著天花板上的節能燈想,難不成因為昨晚醉得太厲害所以陳年舊習捲土重來了?
因著實在太不舒服,金雲海下意識翻了個身,卻不想剛從仰躺變成側躺,一個腦袋便拱了過來,彷彿有感應似的,不偏不倚,正拱進他頸窩,然後覓到個舒服位置,不動了。
金雲海呼吸一窒。
昨夜的記憶,依稀回籠。
人生最亂的事情有很多,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遇見。看見前男友摟著別的姑娘那種,可以叫悲,叫怒,叫憋屈,但不算亂。跟自己哥們兒搞到一張床上並且真刀真槍的幹了,才叫。
所以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還真他媽一點兒沒冤枉。金雲海盯著那毛茸茸的腦瓜頂,翻來覆去沒想明白怎麼就成這樣了。要是個陌生人還好說,反正大家都五迷三道不清不楚,談不上誰佔了誰便宜,可這個是怪物哎,醒了不得活活剝下自己一層皮?
額,估計就是剝了也不能解恨= =
凌飛一直睡得很安穩,因為夢裡有個人抱著他,全方位立體式,堅實中帶著柔軟,溫暖中帶著舒適。可後來那個懷抱不見了,他左抓右抓都撈不著,一不爽,便醒了。
思維長時間的空白。
頭有點痛,久違的宿醉。翻個身,全部關節都好像錯了位,明明夢裡很舒服,證明睡眠質量還可以,為什麼還會全身痠痛呢?還有旁邊的床,好像有個坑。半夜裡妖怪來過?可頭一次聽說妖怪不吃人純睡覺的。
亂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東西,凌飛愣是可以想很久。可因為是發散性思維,散出去便收不回了,於是追逐答案神馬的自然成了浮雲。他只是不想起來,就這樣靜靜躺著,看落地燈,看衣櫃,看牆壁,心情便會因為少見的平和而明朗起來。
窗簾沒拉嚴,幾絲光偷偷溜進來,在他的眼皮上跳舞。
他抬胳膊想揮去它們,可掌心劃過,光線便重新出現。終於,凌飛坐起來,明媚的春光落到枕頭上,老實了。
客廳似乎傳來抽油煙機的聲音。
凌飛納悶兒地皺起眉毛,聯想昨天金雲海那個低沉的樣子,他覺得今天對方大清早下廚的機率要遠低於抽油煙機自己轉起來。
凌飛一邊這樣想,一邊穿上拖鞋站起來想走到客廳探個究竟。哪知剛走兩步,他便覺出了不對勁兒。關節在疼,痠疼,可除此之外,還有個地方在抗議。這疼就沒辦法具體歸納為酸楚還是痛苦了,反正一步一疼。
有些傷可大可小,有些,不能。凌飛站在客臥中央,像個思想者雕塑一樣深沉地凝思,昨天晚上他做了什麼?在家喝酒,出去找金雲海,跟金雲海一起喝酒……然後呢?凌飛想得腦瓜仁兒都疼,還是半點殘影沒想出來。但,世界上有種技能叫做推理。眼下的線索很多,凌亂的床,微妙的人形坑,夢中的懷抱,他的內傷= =
答案呼之欲出。凌飛站在那兒,無聲地深呼吸,卻依舊沒辦法平復狂亂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