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後來,在去小胖屋的路上時,江臻一把拽過拼命趕在前面的嚴迦祈,揉揉他鼓成一團的包子臉,笑眯眯地說道:“不甘心了吧。”
嚴迦祈的臉本來就被凍得紅通通的,現在被江臻這麼一扯,便因而顯得越發紅嫩了。江臻看得心癢不已,忍不住湊上前去輕輕咬他的耳朵,很是邪惡地問:“要不要我告訴你?”
嚴迦祈被耳邊流淌的熱氣給弄得腿腳發軟,他定定神,努力表現出大義凜然:“隨……隨便你!”
好了好了,可愛到這種程度也就夠了。江臻挨挨他的臉,在心裡想,否則,這光天化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對嚴迦祈做出什麼事兒來了。
於是他一把牽起嚴迦祈的手──是和上次一樣的十指相扣。
“是蘇予危,還記得他嗎?”
嚴迦祈本來還為江臻的大膽動作而羞澀難堪,不過當江臻一把這個名字說出來的時候,他的注意力便立馬被轉移了。他微微歪過腦袋想了想,然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啊……”說著說著,嚴迦祈又想起自己那一次悲慘的治療,於是忍不住撇撇嘴,不滿地嘟囔道,“唔,還算有點兒印象吧。不過他打電話來幹嘛,拜年嗎?”
看來,嚴迦祈儼然已經放棄了維護自己,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從容和冷淡。
見狀,江臻的眼睛笑得更彎了:“拜年?也算吧。不過主要是因為那家夥終於抱得美人歸了,所以現在正瘋狂地四處發瘋呢。”
經江臻這麼一提醒,嚴迦祈這才模模糊糊地記起來,當初在那間中醫會館的時候,他貌似是有聽說過這事兒。
“什麼叫終於抱得美人歸?那時候你們不是就說他有老婆了嗎?”嚴迦祈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臉也連帶著被瘦下來的緣故,這雙本來小小的眼睛,現在看起來,竟然也稍微顯得大了點兒。
然而這種改變,卻只是讓江臻感到心疼。於是他緊了緊握住嚴迦祈的手,柔聲解釋道:“當時也就那麼說說而已。那時候他老婆還沒答應跟蘇予危回去見公婆呢。”
見公婆啊……那麼就和這一次盧巍巍小可一樣咯?
“今年要見家長的情侶可真多呀……”嚴迦祈忍不住在心頭感嘆,卻同時覺得有點傷感:也不知道,以後能被江臻拉去見父母的人,究竟會是誰呢。
儘管這一雙手現在還握著自己,可是這一條路,卻短得早已經看到盡頭。嚴迦祈就這麼被兩通電話給感傷到了,而就在他們剛剛走進小胖屋,甚至連椅子都還沒坐熱乎的七點鍾,江臻的第三通電話便也響了起來。這一通電話江臻說的最為耐心,不僅是因為他說的時間,而且還因為他說的表情。嚴迦祈有氣無力地趴在櫃檯上,撐住下巴看向遠處笑意盈盈的江臻,只覺胸口難過得翻江倒海。
看吧看吧,這一次,江臻都沒有轉過頭來示意他安心──雖然其實示不示意,那結果都是一樣一樣的。
當再次抬眼,卻發現結果依然時,嚴迦祈終於難過得,開始有些惶恐了。
將近七點半的時候,江臻這謎一般的第三通電話才終於結束了。不過看著江臻走過來時的那一副,明顯是意猶未盡的溫馨表情時,嚴迦祈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自己開心和慶祝。
他不問了,這一次。他連問,都懶得再問了。而當江臻站到櫃檯前的時候,嚴迦祈已經完全掩飾好自己的神情,低下頭做蛋糕去了。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由江臻率先打破了沈默,只不過這一次,他並不是來勾起嚴迦祈的好奇心,而只是淡淡地說道:“後天就是除夕了,反正來的人都已經這麼少,乾脆還是休息吧。”
聞言,嚴迦祈手指一抖,心頭的苦澀頓時氾濫成河,翻騰洶湧。除夕除夕除夕……江臻你這時候究竟是在說什麼廢話!這整條街都安靜成這樣兒了,每個店主在離開的時候都笑眯眯地來跟他打招呼說要回家了,路燈上頭的歡度新春都掛了將近一個星期了……所以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後天就是除夕!可是……
“除夕就除夕,春節就春節吧,”儘管嚴迦祈在心裡面都已經咆哮得不像樣子了,不過在表面上,他卻是疲憊沈悶地開口,“雖然來的人少,可是總還是有人需要的。大家都關門了,那就當我服務群眾好了。”
說完他抿緊唇,臉色有點蒼白。
其實他大概猜得到,對於他家裡的事兒,估計江臻知道的只會比他多,而決不會比他少。所以現在,江臻要他去哪裡找一個家人,來陪他過除夕呢。
江臻看他一會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