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沈默片刻,轉而一笑;“因為他是嚴迦祈啊,這種事兒要是一下子就做完了,可不就沒意思了嗎。”
那人聽見他如此一說,先是微微錯愕了一下,然而也很快便回過神兒來,將手裡的大針管甩手一扔,眉宇之間盡是一片明朗之色:“啊……這人還真是可憐,只因為這點兒破事兒,竟然就被你給弄得這樣慘。”“這樣慘?呵呵,怎麼慘了?這話怎麼說的?”黑暗中的人挑眉一笑,“你這不是還沒開始弄嗎。慘不慘,那可是要看你的技術的。”“哎……”聞言,那人裝模作樣地搖搖頭,伸手摸上嚴迦祈的側臉,一圈兒一圈兒地摩挲著,“我的技術?”他冷聲反問一句,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你放心,我的技術,最爛了。”
身後的人聳肩一笑,不置可否。“這不正是你找我的原因麼,”估計著是摸夠了,他已然了無興趣,最後只重重掐了這張小肉臉一把,便轉頭坐正身子,彎起眉眼對著黑暗中的人笑道,“明明你最清楚不過了,不是嗎?夏昭時,先生。”
聽見他故意叫出自己的全名,夏昭時摸摸下巴,微笑著搖頭,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攝像頭還沒開呢,你現在叫我的名字,也沒用的。”
儘管聽見夏昭時這麼說,然而那人卻絲毫沒覺得被打臉。他轉轉眼珠子,支起下巴,依舊笑容不減:“哎呀是嗎,那可真是可惜了。我只是覺得,您作為接下來這個片子的策劃人和總導演,無論如何,都應該在影片兒裡露個臉吧。”
夏昭時只能遺憾地搖搖頭,笑道:“那可還真是要讓你失望了。這片子裡能露臉的人,只有床上躺著的那個呢。”他伸手指指。
那人聞言微愣,待眉目一轉,便立馬忍不住驚笑出聲:“哇……夏昭時,你還真是令人驚歎啊!”這語氣雖然稍顯誇張,但這聲音裡,卻是的的確確充滿了讚歎,“我本來以為你已經夠壞的了,但是你每一次都能成功打破我給你設定的極限呢。”
夏昭時朝他微微一笑:“多謝。”
見他的反應如此平淡,儘管早已在意料之中,但那人卻依然深感無趣:“啊……算了,到時候等這故事的後續篇出來了,你可得告訴我具體情節啊,”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展眉嬉笑起來。那副看好戲的自得神情,就好像是他已經腦補出了日後的各種場景橋段一般,“你可得記著啊,不然,你還真是對不起我犧牲自己,第一次在上面呢。”
黑暗裡,夏昭時坐在幾步開外,細細瞧著他。而那人嬉笑之後,便也立馬捕捉到了夏昭時膠著在他身上的專心眼神。不過,儘管被夏昭時如此盯著,但他卻不羞也不惱,只是很大度地撐住下巴,朝他曖昧莫名地眨了眨眼,輕聲道:“怎麼?都事到臨頭了你才發現,你後悔了?”
這本來是一句,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的玩笑話。
可是不遠處的夏昭時,卻竟微笑著,點了點頭。
於是這意料之外的──也說不清究竟是驚是喜的東西──讓他一下子呆住了。
夏昭時的聲音悠悠傳來,從遙遠黑暗的彼端,傳到遙遠黑暗的此岸。“讓你這麼一個尤物去上那麼一頭蠢豬,我還真是有些後悔了。”他眼眸深邃,瞳孔黑得,彷彿比這片黑暗還要黑上千百倍,“韓老闆不愧閱人無數,說話總是那麼一針見血。”
聽見韓老闆三個字,那人眸光一亮,嘴角的弧度微微擴大,饒有興趣地開口問道:“哦?韓老闆說我什麼了?是誇我嗎?”
夏昭時凝眸看了他一會兒,忽而輕聲一笑:“就說你現在的模樣。”
唇色豔麗,眉目含情。“嗯?”那人不解,疑惑出聲。
夏昭時沈默無語,久久地凝視他,然後漸漸斂去笑容。他站起身,慢慢走過來,伸手撫上那人的眉梢和眼角,低聲感嘆道:“本該是眉宇之間見風雅,但你,”夏昭時淺笑停頓,眸色幽深,“林煙,你這眉宇之間,卻盡是豔色一片。”
那人聞言一震。
夏昭時的手在他臉上緩緩遊走,最後移到下顎,一個翻轉捏住了他:“開心了嗎?覺得韓老闆對自己的評價高嗎?”
最初的驚愕早已過去,林煙回過神來,美眸一轉,動動嘴,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對於韓老闆來說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對於我來說,這已經夠高了。”儘管下巴還被夏昭時給緊緊地鉗著,但林煙還是努力從嘴角硬擠出了一抹微笑,“豔色啊……我當然開心了,在那種店裡裝風雅,又有什麼用呢。”
然而在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他卻忍不住微微皺眉,眼底一澀:“這年頭都愛風雅,我要是再不給力一點,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