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呀豆包,就叫聲好爸爸,你要不樂意叫,那跟我說個小秘/密啥的也行,我沒啥好挑的。”南方乾脆抱著小孩兒走出浴室,這回下頭接著的不是洗漱臺,而是離的更遠的地面,南方一邊走一邊晃,甚至還想再來兩個大跳。
“爸你別跳!”豆包被他嚇的喊了一句,然後終於附耳到他爸耳邊兒:“我昨天晚上夢見你了。”
“真的?豆包你和我說,你夢見我什麼啦?”南方明顯來了興趣,倆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嗯,夢見你三次,但是記不住了。”豆包這還真不是為著讓南方放他下來瞎說的,他昨兒晚上醒了三次,睡著之後還真夢見南方三次,不過夢裡頭到底是啥情景,小孩兒倒是記不住了。
“再接再厲。”南方把小孩兒擱在床上,然後傾身下去在豆包的嘴唇上碰了一下,很輕,一觸即走。一夜之間冒出來的胡茬蹭的小孩兒下巴發癢,等豆包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笑眯眯地拿指頭點上自家小孩兒唇角了。
“去洗臉,待會兒帶你出去吃早餐。”南方笑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正正經經地吻上小孩兒嘴唇,快的他自己都有點兒抓不住,胸腔裡頭總有些不安分的聲音聒噪地搔著耳膜,偏偏孩子他爹這會兒還得強裝淡定。
可能是因為太快,也可能是太輕,總之小孩兒沒什麼太特別的反應。南方瞅著自家小孩兒兀自跳下床去背對著他往浴室走的細瘦身影,這才竊喜起來。這吻像是偷來的,而正因為是偷來的,才好像特別有味道。
南方帶著豆包走出房間的時候白正森已經在小陽臺上看著報紙喝茶了,出乎意料的是南老爺子也在旁邊兒,看樣子兩個人已經吃過早餐。這會兒南老爺子看見豆包出來了,招招手讓豆包坐在身邊兒,一邊兒試著小孩兒額頭一邊兒說:“感冒好了沒,沒什麼不舒服吧?”
豆包點點頭,看了下正衝他們爺倆微笑的白正森,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搖搖頭:“沒,不過不嚴重,有我爸呢,爺爺你別擔心。”
☆、58。
南方和豆包吃了早飯過後大概九點;周老爺子那屋依舊沒動靜;南方衝豆包使了個眼色;小孩兒就站起來衝自個兒爺爺和白正森說他去看看。
南老爺子從昨天就能看出來周老頭臉色不好,他也挺擔心周老爺子。前天晚上坐了一夜的火車倆老頭子都累了,可越是累就越是睡不著,昨兒晚上南老爺子也失眠;多虧了白正森半夜給安排的精油牛奶之類,才讓他一覺到天亮;雖然還是沒睡多大時候,可睡眠質量不錯。所以這會兒南老爺子就想著豆包他老師會不會和自個兒一樣,昨兒晚上又沒被照顧到;現在身體不舒服。
老爺子也想跟著豆包後頭去看,卻被白正森攔住了,白正森從小陽臺的竹椅上站起身來走到豆包身邊兒,微微衝小孩兒笑了笑:“走吧,我跟你去看看老師。”
白正森伸手像長輩似的拍了拍豆包肩膀,小孩兒抬頭看了他一眼,一雙眼睛白仁兒黑餡兒煞是好看,只是看著白正森的眼神裡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防備和疏離。
小孩兒眼神兒裡這點兒小防備白正森自然看出來了,或許真的是很不明顯,不過從太早以前開始直到今天,看過太多的人和事兒,他哪怕拿出最遲鈍的姿態來,也不可能察覺不到一個小孩子的心思。
白正森撤回了想要搭在小孩兒肩頭的手,歪過頭又衝小孩兒笑了一下,這次拿捏的更深了一點兒:“走吧。”
豆包回頭看了南方一眼,南方沒說什麼,挨著南老爺子坐下來,剛沾到椅子就有人送茶過來,白瓷兒碧波,二葉一芽在茶碗兒裡飄飄蕩蕩的不亦樂乎。
南方看著小孩兒跟白正森一前一後地往周老爺子的房間走,白正森各個子不低,很瘦卻不羸弱,何況他穿衣服也很得體,撐的整個身子不那麼骨瘦如柴。豆包的身高還不到他肩膀,這會兒他在小孩兒身後走著,走的很慢腳步也很輕,可就是那麼瘦的身子偏偏把他兒子擋了個結結實實。
南方撇了撇嘴,他對這白正森的印象既不算好也不算壞,大概就像是井水和河水那樣兒的交情,相安無事,禮貌卻都不願意深交。
而且,南方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又看了眼白正森走過的方向,他就是不怎麼待見白正森看著自家小孩兒的樣子,不管白正森面兒上的表情和話語是多麼的合情合理與坦然,每次他一開口,南方就覺著自個兒心頭一緊,跟拿拉長的小皮筋兒崩了一下似的,不太疼,卻總要噁心一陣。
豆包敲了敲周老爺子那屋的門,剛開始挺輕,結果敲了半天裡頭也沒什麼反應,小孩兒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