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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偉這人當年是什麼德行,帶著一身的高幹子弟的臭毛病。是多麼的目中無人和妄自尊大,在場的仨人全然明瞭。突然這麼一跪,弄得韓徹兩口子看著心裡還挺難受,於偉因為長時間的拒絕說話,現在的表達能力不是很好,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卑微的跪倒了情敵面前,他急躁的越發說不出來,揪著地毯,死死的看著王天真。那種眼神流露出急切的渴望和祈求。似乎王天真的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
秦弦心裡一酸,他粗魯的一把拎起王天真的脖領子:“王天真!他不想見我們就算了!我就問你一句話!他是不是活著!是不是!”
韓徹則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於偉的表情,他憋得滿臉通紅,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眼睛也是不正常的赤紅。韓徹心說不妙,千萬別再犯病了。王天真不說話,秦弦急躁的將他的領子越抓越緊:“我們和你一樣關心他!在乎他!說也說了,求也求了,你還想怎麼樣!”王天真給憋得直咳嗽。韓徹連忙伸手拉秦弦:“快放手!”
幾個人正亂作一團的時候,突然聽見旁邊的門轉開,那聲音很輕,卻足以讓這幾個人都渾身一激靈。秦弦撒開王天真急忙回頭看的時候。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們別為難他了,我,的確活著。”
我的確活著。
賈波深深的出了一口氣,一步、兩步他帶著那麼熟悉的、不正經的笑容,走到他們面前。
於偉在看見他的瞬間,連起身都做不到。他像是渾身緊繃著的弦突然斷裂的癱在地上。賈波並沒有看他,幾乎是刻意的忽視了他,秦弦鬆開王天真,衝過去一記左勾拳把賈波砸的差點跪倒地上,然後在他快摔倒的一瞬間緊緊的抱住他。
“你他媽的……”秦弦哽咽了一聲,說不下去了
賈波回手抱著秦弦:“弦兒……好久不見了……”
秦弦閉上眼,深深的出了一口氣。
太好了
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賈波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般的清俊外表。只是平添了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完全褪去之前媚氣,沒有一點妖孽的影子了。
再重逢,倒像是恍若隔世,感慨萬千。
“你倆真熬過來這麼些年?真是奇蹟!”看著韓徹和秦弦終成眷屬,賈波嘖嘖稱奇:“成!秦小弦!中了大獎了你!”
秦弦推了他一把:“你才成!你真成賈波!裝死裝了那麼多年!要不是要給你媽移墳,你打算就這麼裝一輩子下去了是不是?”
賈波笑笑,接了一句:“也不是裝死……”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每個人的心裡卻都明瞭他要說什麼,他是真的已經死過一次了,僥倖重生,前世的事兒,是該斷了乾乾淨淨。
韓徹轉了話題:“這些年,你都在山裡?”
賈波點頭:“恩,說起來你們都不能信,我現在是個人民教師!雖然不在編吧!嗨!”
秦弦眼睛瞪得差點掉出來:“我的祖宗!你丫說什麼!人民教師!教孩子的那種啊?這不就是送肥羊給狼嗎!”
幾個人歡快的聊著,那種生死相隔被打破的相逢,帶著讓人心酸的喜悅。
於偉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的思想基本還沒有恢復,只是一片空白。他日思夜想的人竟然近在咫尺,他想衝上去死死的抱住他,卻連胳膊都無法抬起。他貪婪的幾近痴迷的看著這個人,是活著的。
還活著的
他什麼也無法想,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這是他的幻覺,是他無數夢境中的一個,一動,他就會醒,夢就會破,這個人又會憑空消失。
賈波被那道灼熱的目光看得實在裝不下去忽略,他只得轉過來頭,對於偉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說:“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於偉。”
你還好吧?
那人客氣而生疏的聲音,帶著恍若隔世的恍惚。
那麼遠
那麼近
咫尺 天涯
多少愛恨,生死一瞬
沒有你在,怎麼會好?
於偉看著賈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賈波問候了卻沒被搭理,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自嘲道:“一準挺好的啊,我看你孩子都那麼大了。”
韓徹看了看兩個人的反應,接過話問:“這幾年在山裡生活的不錯吧?到現在我都有點恍惚呢,這次回來打算住下了嗎?”
賈波搖搖頭:“我弄完我媽遷墳這事就走,也不打算回來了。”
秦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