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條路?差遠了。」季真望沒懂對方話裡的意思。
季真希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說:「我們都想知道當年的兇手——無論走在哪條路上,我們都追尋著這一個相同的目
標。」
「哥……」季真望忽然有些說不出話,心裡不是滋味。
「我忘不了當時老爸的眼神……忘不了他拉著我的手,對我說『警察』……更忘不了他血漿模糊的臉上那雙爬滿血絲的
眼睛,那雙眼睛裡有恨……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雙眼睛,我就知道他死的時候很恨……我想知道他到底在恨什麼。」
「當然是恨那個殺他的人。」這點還有什麼疑問?不過,「哥,你會為爸報仇嗎?」
嚴格來說,他們的父親也不是什麼無辜的角色。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報仇。」季真希垂下眼去,「但至少,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季真望點點頭,表示明白,扭頭想走。
「真望。」季真希再次喊住他道,「今晚你留下來吧。」
「什麼?」季真望睜大眼睛,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留下來?」夏瑾也忍不住發出聲音,盯著季真希,那目光似乎有些抱怨,也有些懷疑。
「留下來吧,我們兄弟也好久沒有談話了。」季真希不但沒有改變主意,還指了指自己的頭說,「剛不是告訴你了?我
頭部受了點傷,有些事情怎麼也想不起來。局裡的事情夏瑾已經告訴我了,但小時候的事情,就只有讓你告訴我了。」
「切,看你這麼正常,不是連半年前銀行劫案放水的事情,還當年老爸被殺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嗎?」季真望看不出
他哪點像受傷的人。
「但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季真希道,「比如說……四天前炎龍堂和警方的那場火併,當時我已
經追到車窗,但從視窗突然伸出一把槍,對準我的頭部射來,但還好汽車當時發動,不好瞄準,子彈只是擦過,我才撿
回一命。但是……我明明應該看清那人的臉了,但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季真希的描述不禁令季真望回憶起自己的夢境。
在那個夢境之中,也有槍聲和血,也有發動的汽車和一把從車窗伸出的槍……
就連想不起開槍人的臉這點,都和自己一模一樣。
下意識捂住了頭,頭痛欲裂。到底怎麼回事?夢境中的黑暗在腦海中無限延伸,那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彷彿再次響起,難
道……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忽然浮現。
季真望下意識望著眼前的哥哥,雖然兩人的張相完全不一樣,但有有著相同的父母,流著相同的血,是貨真價實的雙胞
胎。都說雙胞胎之間有很多不可思議的聯絡,難道……
難道最近幾天不停重複的夢,就是新聞中那場炎龍堂和警方的火併?
難道夢境中那個被黑暗籠罩的開槍人的臉,就是火併案中哥哥看到的人?
難道自己的夢境,就是哥哥失去的記憶?
天……季真望覺得自己的頭痛得就快裂開了。
「你沒事吧?」看到季真望臉色不好,季真希關心道。
「沒事……」季真望回過神來,頭依然泛痛。
「今晚就留下來好好休息吧。」
「真希……」夏瑾似乎有些不高興。
「算了吧。」季真望笑著拒絕道,「也許是小混混的天性,我實在不能忍受和兩個警察睡在一個房間裡,如果哥你硬要
留我,就是想看我失眠。」
「真望。」季真希一把拉住季真望的手,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最後,他卻只垂下頭去,低聲說了一句,「你還記得
我們小時候住的那條巷子裡,王老頭賣的芝麻糕嗎?我突然很想吃,明天買給我好不好?」
「哇,那種化石級的記憶你都保留著,還敢說自己失憶?」季真望著實被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對方突然提起,恐怕他早
把這麼久遠的記憶忘到天邊去了,「放心好了,只要那王老頭沒有入棺材,明天我一定幫你買過來。」
「嗯。」季真希點了點頭。說來奇怪,他的表情總像隱藏了很多想說的話,那雙忽然變得憂鬱的眼睛,似乎也暗藏著些
許不安。
哥到底怎麼了?
季真望雖然覺得奇怪,但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