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點怎樣?”
伊藤點頭。他環顧了整個大堂,忽然用生硬的中文向柳彥傑問道:“柳老闆,我聽說,這裡過去是家醫院。”
“過去曾經是,現在不是。”柳彥傑不緊不慢地回道。這個日本人什麼都知道。他對柳晨曦一向虎視眈眈。伊藤健一看自己的眼神冷酷尖銳,還有種隱藏的敵意。柳彥傑說:“這房子是我大哥的。現在做賭場,也是得到他同意。”
“柳醫生看起來不像這樣的人。”
“是的。但他同意了。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他能同意,他的確不是這樣的人。”柳彥傑點頭。他不喜歡這個日本人說中國話,他的中國話讓人聽了不舒服。柳彥傑對阿冠說:“帶伊藤先生和白三爺去南面第二間雅室,二十一點。記住,一定要好好招待。”
阿冠立刻做了請的姿勢,帶他們走向包間。
柳彥傑不得不打消早回紅屋的打算,帶著陳琦上三樓的休息室中歇息。醫療用具自一年前搬走後,柳彥傑讓人稍稍修繕了房間。陳琦先走進房間,撥亮梅花吊燈。柳彥傑從木雕玻璃六角櫃裡取了酒杯與一瓶洋酒,對陳琦說:“坐。”
等柳彥傑坐入黑色牛皮沙發上,陳琦默默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燈剛亮,整個房間光線顯得昏黃。柳彥傑倒了一杯酒給陳琦。陳琦小心地接過。
他用手指向茶几上的電話,吩咐陳琦:“喝完這杯。你去給周景打個電話,叫他過來。”
“是的。”
柳彥傑轉念一想,又說:“等一下!先打電話回家。告訴劉福,讓大少爺早點吃晚飯,不要等我。”
“好的。二少爺。”
柳彥傑一口洋酒下肚,感覺由胃到喉頭升起一股辛辣的火熱,原本煩躁的心情愈加不平靜。身旁的陳琦知道他的脾氣,很快喝完酒,走到茶几旁,開啟話機盒上鑲著象牙花紋的木門,麻利地撥號。陳琦每撥一個數字,都有“叮”一下的響聲。寂靜的夜裡,聽到這樣清脆短促的聲響,更讓柳彥傑感到孤寂。
“二少爺,”陳琦捂著聽筒轉首向他說,“大少爺已經到家了,他請你聽電話。”
柳彥傑立刻站起,接過電話。柳晨曦的聲音從聽筒的另一端傳入他的耳中。柳彥傑一直覺得他的聲音就像他的微笑一樣,讓他在冬夜也能感受到溫暖。柳晨曦似乎不放心,以為他滬西的場子遇到了事。“是不是有警察找你麻煩?”
柳彥傑解釋說:“沒事,只是白三爺到場子來玩玩。我晚點到家。” 柳晨曦囑咐他路上小心,柳彥傑露出淺淺的笑容。他按下掛鍵,陳琦適時地上前接過聽筒。
第二個電話打給周景。陳琦很快掛了電話,對柳彥傑說:“周先生不在家也不在警局,警局的人說,他十分鐘前出去了。”
柳彥傑思索道:“他可能會來賭場,你先去樓下看看。如果他沒到,過十分鐘再打電話。”
“我這就下去。”陳琦出去時,帶上了門。接著便噔噔噔下樓去了。
柳彥傑從口袋中摸出煙盒,取了一支銜在嘴邊,用打火機點上火。
樓梯口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幾下試探的敲門後,門砰地被撞開,周景穿著大衣急衝衝快步走了進來。柳彥傑真怕他將門楣上的彩色玻璃震下來。
“我聽說他在你這裡!”周景著急地說,“人呢?”
“樓下的包間。”柳彥傑慢悠悠地回答。
周景立刻就要下樓,柳彥傑叫住他:“你下去幹什麼?你不能找他。他和日本人在一起。”
“我擔心他。”周景說得坦誠。
“我已經讓阿冠多關照他,阿冠這人比較機靈。賭場是我的,白三爺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讓他在我這裡出事。”柳彥傑說。他讓周景坐到沙發上。
周景猶豫片刻,坐上沙發。他從柳彥傑遞來的煙盒裡抽了一支菸,陳琦立刻上前替他點上火。柳彥傑向陳琦揮手,陳琦識趣地退出房間。
“你怎麼知道他到我這裡來了?”柳彥傑問。
“他出門前,給我打了個電話。我一聽他要到賭場,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事。”周景狠狠地吸了口煙說。
“什麼事?”
“最近他被叫伊藤的日本人盯上了。”
周景的說法,在柳彥傑的意料之中。他又問:“是什麼事被盯上?”
周景望著柳彥傑,半晌才說:“他也不是樣樣事情都會和我說。我只知道,這日本人已經盯了他有段時間。他似乎在找箱子。”
“日本人怎麼知道他們要找的東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