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高三畢業的暑假,眼看著兩人走向不同的道路,蔚藍沒有控制好自己,說出了那句幼稚的可以的話語──「我喜歡你」。

陳清瞪大了眼睛。當他懂了蔚藍的意思之後,他很溫和的對他說:我不是因為討厭你才拒絕,只是……我們都是男的,我不知道,如何達到你所謂的我喜歡。

蔚藍使勁憋住了內心的那股陰沉,轉身想要離開,陳清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這件事最傻就傻在,蔚藍點點頭說:是。

之後,一張叫作朋友的網就將其困住了。

他看著陳清戀愛、結婚,還滑稽的穿上了伴郎的服裝。

終於,那根繃得太緊的絃斷了。

陳清的女兒櫻子呱呱落地後,蔚藍離開了出生長大的城市,踏上倫敦潮溼的土地。他做不來了,做不來朋友了。他無法再眼睜睜看著別人給予自己所愛的人幸福,更加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愛情的證人光臨這花花世界。

期間,陳清與他聯絡過幾次,都是問他什麼時候回國。蔚藍每次都閃爍其辭,最後,陳清像是終於明白了一樣說:啊,蔚藍,你是不是在那邊有愛人了?

蔚藍的心被活生生撕扯出一道口子。

也可能這就像一個預言,時隔不久,蔚藍結識了Ben,一個喜歡用畫筆勾勒幻想世界的男孩,這是三年前的事。

那以後,蔚藍似乎踏實了下來,基本上再沒有與陳清聯絡過。陳清起先還會打幾個電話,後來大概也是自知無趣,電話便不再響起了。兩人,算是斷了聯絡。

他怎麼會打來電話呢?蔚藍聽著電話的嘟嘟聲,不明所以。

終究,電話沒有接通。蔚藍便將電話放到了櫃櫥上,進了浴室洗澡。剛剛結束一個在伯明罕的展會,這讓他疲憊不堪。

剛躺進浴缸,蔚藍就隱約聽到了電話鈴聲。他想起來去接,又想這又何苦?就這麼有些牴觸的,蔚藍裹上了浴巾,出來,拿起了電話。

電話的那一端,是一個疲憊的嗓音。

「蔚藍……」

蔚藍從沒聽到過陳清這般的語氣。

「蔚藍……幫幫我。」

「怎麼了?」蔚藍順手拿過了剛剛他放置在餐檯上的菸盒,「陳清?怎麼了?」

他哭了。那哭被壓抑在喉頭間,哽咽又隱秘。

「陳清?」蔚藍無法再保持冷靜了。

「蔚藍我需要你……月月……月月和櫻子……沒了……蔚藍,她們沒了……」

蔚藍的打火機終究沒有點燃唇邊的菸。

他匆匆穿了衣服,留下了一張便利貼給Ben,寫的很草,只告訴他說他臨時要回國一趟,落地後會電話聯絡他。

蔚藍怎麼也沒法忽略陳清媽媽的那雙手。她與老伴都充滿感激的看著他。他們說:你要多照顧陳清,他什麼也不跟我們說。幸虧你回來了,幸虧。

陳清不回父母家,無論雙親怎麼勸慰他也只是擺擺手說: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

蔚藍知道陳清有多痛苦。他看著她們被推進焚化爐也好,他操著沙啞的嗓音一個個打電話通知妻子的親友也好,他注視著她們入土為安也好,他都只是一張表情不變的臉、行著莫須有的注目禮。而其實呢?

陳清哭了,可謂放聲大哭。在一切都看似安頓好、一切都處理停當之後。

陳清憤怒了,他揪著肇事司機不顧他還躺在醫院病床上怒吼:你給我錢有什麼用?有什麼用!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我女兒還不到四歲啊!我給你錢好不好?你去死吧,你死了去把她們換回來!

過於巨大的衝擊對人造成的傷害不是瞬間的而是持久的。這種痛苦在時間的忙碌中可以忽視,但當一切歸為平靜,那種日思夜想不是一個平常人可以承受的。

陳清整天整天的把自己關在家裡。

喪事期間,蔚藍陪陳清住在飯店。他不敢讓他回家,回到離開時一切都好好的家。

但你不能一輩子不讓他回家。

那扇熟悉的門開啟,屋裡沒有了往日的溫馨與歡笑,也沒有了母女二人熱情的歡迎,更加沒有了清新舒適的味道。取而代之,冷漠與腐臭衝擊著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

廚房的鍋裡盛著發黴的綠豆湯,泡著等待浸洗的衣服褪色、沒了質感,廁所的紙簍還沒有清理,小小的黑色幼蠅盤旋。陽臺上,沒來得及收的浴巾不知道經歷了幾場雨。

蔚藍把陳清帶到了街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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