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滴落下去。他注意到,樑上君的腳踝很細,圓圓的踝骨後有個很深的凹陷,那一處的面板很白很軟,透著一種少年的氣息。
難怪他常聽見那些兵說自家梁連“鮮嫩”,剛出水的,唇邊帶一抹或倔強或戲謔的笑意的他,真的會讓人目眩神迷。
人的身上能有一個部位不老去,就是一種成就。
而樑上君,他把整個信仰停駐在了過去的某一個時期,這的確是種巨大的成就,可也同樣脆弱得不堪一擊。
紀策說他被嬌慣了,其實不假。
他一直在考慮,哪一天,他要完完全全地摧毀樑上君的那個堅守,讓他丟下那種稚嫩,重新成長。
放下他的褲腳,直到遮掩住他的腳踝,紀策嘆了一口氣,自問:
做得到麼?
新兵營一連和七連剩下的兵,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到了伽藍基地,鼻孔都翹到天上去了。他們以為自己終於要修成正果,可以得道昇天了,結果紀策一段話就把他們打回了地獄。
“大家休息兩天,然後咱們做最後的考核。放心吧,這次考核不扣分了,你們也沒那麼多分讓我扣了,只要你能活著回來,就算透過。”
大家都傻眼了,上下牙床忍不住喀喀直打架。
什麼叫做活著回來就行了?
活著回來,是指身上的煙霧器不亮,還是……真正意義上的活著?
紀策解釋:“都是。”
他說,反正現在死亡指標一個還沒用,有點可惜。
下面哀嚎一片。
香豔君(還記得這個娃子吧)有點不大相信這事的真實度,跑去找尤禹嘮嗑:“魷魚,你說這是真的嗎?紀王八嚇唬我們的吧?”
尤禹撇他一眼:“那是紀策,是紀策啊你不明白嗎?你以為他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兒?他什麼事情做不出來?香豔,你認命吧。”
香豔君凌亂了,大義凜然聲嘶力竭地說:“不!不!我不信他!我只信梁連!我相信梁連會拯救我們的!”
他握著拳頭昂著頭,臺詞說得慷慨激昂,活脫脫革命志士的造型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