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嚴晰。
他懷著一點賭博的期待念頭,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可是沒有人。
他本來沒有抱有太大希望,可發現真的只是空蕩蕩的公寓時,又不可遏制地感覺到了失落。
僅僅一天而已,想必嚴晰還沒把這裡當做家。蔣雲舟去車庫取了車,這次往嚴晰住的地方開車。
結果他在嚴晰樓底下看見了嚴晰的車。
他走上樓,他有這個屋子的鑰匙,但他開門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
蔣雲舟開啟門,走了進去,走到臥室,看見嚴晰坐在地上,牆上的衣櫃全部被開啟,裡面全是空的。
蔣雲舟看了看衣櫃,又看了看嚴晰,輕聲說:“昨天都搬到我那邊去了,你不記得了嗎?”
嚴晰坐在地上,面無表情,過了一會才說:“是啊,我看到空衣櫃才想起來。”
嚴晰站起來,拍拍身上,說:“不好意思,剛才激動了點。”
剛才他明顯失控,跑出來就不見了蹤影,可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
蔣雲舟說:“不管怎麼樣,先去警察局報個案。”
嚴晰點點頭,把無措的店員丟下確實不像話,嚴晰對蔣雲舟說:“這事我來處理吧,你跟著我跑也怪辛苦的,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蔣雲舟不置可否,只是問:“羅先生被帶走了沒問題嗎?”
嚴晰沉默一下,說:“反正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蔣雲舟繼續問:“你知道來鬧事的是誰對不對?跟羅煊有關?”
嚴晰皺起眉頭,頗有點不耐煩:“這不管你的事。”
蔣雲舟沉沉地說:“又是這句話。”從一開始就是這句話,“不管你的事”“管你什麼事”反反覆覆地說,每一次都能把他噎回去。
嚴晰聞言,震了一下,垂下眼,說:“不好意思,我還有點混亂,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先去警察局。”
蔣雲舟不知道該不該側身讓他出去,昨天明明還好好的,今天就又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一樣。
每次都是這樣,有一點進展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退回去,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蔣雲舟好幾次想問嚴晰,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可是又擔心聽到“床伴”之類的詞。
他想問嚴晰,到底自己在他心裡有沒有變得重要一點。
每次似乎都只有他一個人在試圖加深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推著嚴晰走一走,嚴晰就前進一小步,有時候他一不小心沒有看好,嚴晰就又縮回去了。
太累了。
蔣雲舟知道現在嚴晰看著自己,是因為自己說出道別的話,好讓他自己去警察局。
蔣雲舟想說,我可以陪你去。
上次好像就是這樣,歐陽力的事嚴晰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他一再表示可以找他幫忙,但嚴晰只是說“會對你好一點”。
可是蔣雲舟沒有看見任何行動。
最後,蔣雲舟還是點點頭,說:“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要是再有什麼事,可以找我。”然後他就離開了,就像嚴晰希望的一樣。
嚴晰去警察局報了案,警察來酒吧看了一圈,做了些記錄,就備了案。但嚴晰知道警察局不會有任何作為,如果他們願意管,在一開始店員呼救的時候就應該來了。
鳥語花香被人砸了的事整條街上鬧得沸沸揚揚,不停有人來圍觀,嚴晰煩得不行,讓店員回家工資照發,然後把門一鎖了事。
雖然店是投了保,但是錢從來不是嚴晰擔心的問題,陸然還沒走,就聽聞了這件事,跑來找嚴晰,嚴晰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砸店的罪魁禍首是新任經理的叔叔,只是說可能有誰看不慣來搗亂的。
陸然擔心得不得了,說什麼不肯跟男朋友一起出國了,他還要幫著嚴晰去跑保險去重新裝修酒吧。
嚴晰更是頭疼,已經夠亂了,他不想陸然再來攙和。
他惡毒地想,反正現在已經是他的酒吧了。
但他其實知道陸然這是擔心,是好心,沒有別的意思。
幸虧陸然的男人知道在國內夜長夢多,又是威脅又是哄勸,嚴晰做了保證,重建酒吧完畢之後就把照片發給陸然,才讓陸然回去了國外。
應付完陸然再就是朋友這邊了。
星期五聚會的朋友們失去了他們的常駐地,大家又是震驚又是憤怒又是難過。
等又到週五的時候,楊簡和王錦程邀請朋友們去他們家,於是變成了家庭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