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樓都乘電梯,在樓梯裡遇到人還是極少的情況。靖樸本能地感到了危險,他剛退了兩步,便被其中一個人粗魯地推到了牆邊。
“你們──”話還未說出口,靖樸的臉被扇了一掌,倒在了樓梯上。他用手臂護住腹部,轉頭的余光中,看到另一個人揮著棍子向他的肚子打來。
“呃啊──”
奉澤聽到遠遠的一聲痛呼後猛地一怔,迅速放開了孟延向門外跑去。他驚恐地看到在癱在樓梯拐角的靖樸,表情痛苦地雙手撐在地上。
“靖樸?!”他蹲下去將他抱在懷裡,“發生什麼事了?!”
靖樸本來痛得視線模糊,待到看清楚是誰抱著他,忍痛掙扎著推開奉澤,“你走開!別碰我──他們,是你找的,想害我的。。。。。。”
奉澤身心俱震,下意識地去拉靖樸的手,卻被對方用力揮開。
靖樸蜷在角落裡,滿是倉惶的眼睛泛著通紅,“有我在,你別想傷害它,別想。。。。。。”他忽然慶幸般的笑道:“還好我用背擋住了。”
“靖樸!!”奉澤心下劇痛,攬過對方萎頓下來的身體,快步將他抱回了家裡。當他脫掉靖樸的外套看到裡面的毛衣的時候,他揉著靖樸的頭髮,將他緊緊摟在自己的胸口處。
怎麼會這樣?奉澤手指顫抖,掀開靖樸寬鬆的衣物,對方腰背上的那道長長的傷痕漸漸凸顯。
“為什麼。。。。。。為什麼。。。。。。”懷裡的人忽然掙扎著睜開眼,眼淚交錯於瘦削的臉龐,他咬住唇,手狠命地按在腹上,卻止不住那裡的抽痛,“它不要我了,它要離開我了──”
“靖樸,會沒事的,你要撐住!”奉澤抱起靖樸,轉頭喊道:“孟延,送我們去醫院!”
這時他才注意到,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孟延,臉色沈鬱而蒼白。
“他要出人命了,你看不出來嗎??”奉澤怒吼道。
孟延咬著下唇,拿起了鞋櫃上面的車鑰匙。
奉澤被醫生攔在了病房外,他抓著頭髮懊惱地徘徊許久,終於等到了醫生出來。待到她摘下口罩,奉澤一怔,這是之前第一次送靖樸來醫院遇到的同一個大夫。
“幸好送來的及時,那個孩子差點沒有保住,本來就著胎不穩,還好他用背擋住了衝擊,但也使子宮內部受到了傷害,”女醫生皺著秀氣的眉,“以後絕對不能這樣了。”
“嗯,對不起,我知道了。”奉澤低聲道,眼神無意識地飄向靖樸的病房。
“其它的情況我都向病人解釋過了。不好意思,之前我還以為你們是愛人的關係,”醫生有些抱歉道,語氣漸緩,“直到剛才病人說,你只是他的普通朋友。”
奉澤愣住了。
醫生繼續道:“如果他是自己一個人生活的話,最好有個人陪伴,畢竟病人的身體負擔很重,因為本來就。。。。。。”
“駱奉澤!──”
年輕的女大夫還沒有回過神來,便看到一個人影向他們衝過來。那個戴著墨鏡的年輕人不顧一切地向剛才與她說話的人揮起拳頭,而對方卻絲毫不反抗,任他拳打腳踢。
“這是醫院,要打去外面打!”她忍不住大喊道。
“你之前說過的話都是空話嗎?你那麼信誓旦旦說不會傷害他,那現在又作何解釋?”桑羽一邊揮拳頭,一邊怒吼道。
“小羽,你冷靜點!”宗承遠在後面喊道,將他拉離駱奉澤的身邊。
孟延因為跑過去替奉澤擋著,也捱了不少拳頭,此時不發一言地站在奉澤身旁,面無表情。
“你就是那個孟延?我還以為有多優秀,優秀到讓駱奉澤因為你而對他的哥哥百般折磨!”桑羽漸漸冷靜下來,摘了墨鏡冷冷瞪著孟延。
奉澤擦擦嘴角的血,平靜道:“你說的對,我沒有保護好他,要打要罵隨你。”
桑羽冷哼一聲,越過他們走進了病房。
病房是單人間,環境優雅而乾淨,靖樸側躺在床上,眼睛呆滯地盯著上方的吊瓶。
“靖樸,還有哪裡痛嗎?孩子沒有事吧?”桑羽心疼地趴在靖樸的床邊,摸著他蒼白的臉。
靖樸沒有看他,表情卻瀕臨崩潰,他什麼也沒有說,抖著嘴唇閉上眼。
“如果你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饒了駱奉澤!”桑羽狠道。
“大夫說孩子沒事。”這時奉澤也走了進來,停在遠處怔怔望著靖樸。他沒有勇氣走過去,彷彿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無論如何都到達不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