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的時候,你有事就找護士。”沈遇的臉上浮上尷尬的神情,幾秒鐘後,還是走出了病房,“明天見。”
剩下這個空白空蕩的病房,一股子消毒藥水味兒,以及身體上隱約的疼痛。
吶,就算是面對這樣的我,你還是選擇了他。
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夜幕冗長,月明星稀,耳邊是秒針滴答滴答的聲音,落寞籠罩著李斌,一點一滴走過去。
第二天黎刀刀起了個大早,沈遇也起了個大早。
黎刀刀坐在床邊,抬頭盯著牆上的鐘,離沈遇的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他在心裡默唸著這個混蛋要是今天還敢來上班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心臟卻跳的劇烈。
那如果他不來呢……
黎刀刀心口壓抑著,他不知道自己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忐忑著,想象著,也同樣難過著。
明明是自己用帶著刺的話把他趕走了,明明是自己大聲說給他放假。
可是難過的怎麼是自己,悲哀失眠的怎麼會是自己。
明明,做錯的人是他,那個混蛋,什麼都不知道,就擅自自作主張的,傷透了別人的心還囂張的甩門而去。
黎刀刀伸手從床頭拿過劇本,他重新躺回床上,一頁一頁翻著劇本。
要是自己有故事中那個臭不要臉的貼著柳一彬的傢伙那麼勇敢,大概也不至於到現在這樣一個地步吧。
再或者,沈遇也和故事中那個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是同志的傢伙一樣,他從來沒有給過故事中的自己任何他們可能在一起的希望,所以一次次失落也不至於那麼諷刺。
可惜他們都不是故事中的他他他還有他。
如果三天之內,他都沒有來找自己,那麼就收起這種自作多情的心情。
黎刀刀盯著劇本,這樣對自己說。
他翻身坐起,走下樓給自己鼓搗早飯。
沈遇穿戴整齊,坐在自己家裡的沙發上,拿著手機發愣。
去醫院還是去黎刀刀家,這兩件事情在他心頭盤旋著,揮之不去。
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去醫院吧,李斌剛剛做完手術,需要人去陪伴也需要人照顧,而另一個聲音反駁道難道你真的開始放三天大假嗎?
沈遇頭痛得站起身,生活怎麼會朝著這樣的方向發展,他始料未及,也不知道怎麼去應對。
沈遇抬起手腕,七點半。
他媽的,黎刀刀是你的誰,需要你腆著臉回去找不痛快嗎!
沈遇在心裡暗罵自己,拿起桌子上的保溫箱,決定先去醫院看望李斌。
在你想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之前,冒冒失失跑去找他,能得到什麼?
黎刀刀……
黎刀刀啊……
沈遇提著保溫箱從醫院電梯裡走出來,一對笑嘻嘻的護士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再往前走,這些丫頭們不知是遇到了什麼好事,一個個面紅耳赤,開心的要命。
抬頭望望天,今天不是發工資的日子啊。
這樣想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往李斌的病房走去,只是遠遠地,他就看見那門口圍了一群人。
心裡忽然就漏了一拍。
沈遇的臉刷的白了,他不得不承認,看到這種架勢,他是又想到黎刀刀了。
兩步並一步,他趕忙往病房跑去。
離那病房越近,他的心就糾得越緊,幾乎都要跳出那個小小容器了,他伸手,撥開門口的人群。
“讓一讓!”
努力往裡面擠一步,
“讓開!”
再擠一步,
“都給我讓開!”
終於從人群中探出身來,他伸手推房門,門卻被人從裡面開啟,一張笑臉出現在他的面前,也伴隨著身邊女孩子的尖叫聲。
眼前的人又讓他五味雜陳。
柳一彬。
心又漏了一拍,然後就被一股濃烈的失落包裹住了全身。
“是柳先生啊。”沈遇擠進病房,轉手把房門重新關上,鎖好。
“聽說李斌動了手術,我來看看他。”柳一彬臉上的笑容不那麼燦爛了一些,他伸手接過沈遇手中的保溫箱,“你今天不用工作?”
“還早。”沈遇心虛,不去看柳一彬的臉,徑直往李斌走去,“好些了嗎?”
“比昨天好。”李斌的臉病態得白,他伸手抓住沈遇的手腕,手心也是冰涼得很,“我以為你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