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沈遇在床沿坐下,“我給你熬了點粥,你問問護士,能吃的話吃一點。”
“恩。”李斌盯著沈遇的臉,嘴角微微揚起。
“剛剛做了手術你要當心,這方面我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有什麼不舒服告訴護士……”
“恩。”
“以後別這樣虐待自己了,身體是你自己的。”
“恩。”
沈遇有些不自然,他低下頭,臉上微微有些紅暈,
“……我,待會還要上班……”
聽到這話,李斌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垮了一半,
“今天也不能請假嗎?”
“……抱歉,我儘早下班來陪你……”沈遇別過頭,恰好對上了柳一彬審問般的視線。
“你十二點才下班……”
“……抱歉,斌子……”
沈遇實在不敢面對李斌失望的眼神,在這個病房中,他覺得渾身不自然,特別是在柳一彬的眼皮底下,實在有一種……
……出軌的感覺。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噁心了一把,在心裡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沈遇,你就留下來陪陪李斌吧。”柳一彬看了半天戲,這才重新笑起來,“刀刀下週才進組,這會兒他都在家裡背劇本呢,沒多大事兒。”
“快開機了,突發情況也多,工作的事兒,誰說得清呢。”沈遇搖了搖頭,藉著去接過保溫箱的機會,掙脫了李斌的手。
“他那個人啊,開機前是最平靜的日子,我跟他認識多少年了,錯不了。”柳一彬把保溫箱遞給沈遇,一股妒火慢慢煎熬他的心。
“難免有意外。”沈遇聽著柳一彬的話,心裡不怎麼是滋味,一瞬間,他彷彿看見柳一彬眼中的敵意與失落,再一眨眼,又是那張溫暖的笑臉。
這個地方怪怪的,離開這裡。
沈遇在心裡使勁吶喊,他站起身,從柳一彬身邊頭也不回得往門口走去。
他看上去雲淡風輕得走出了那個病房,其實只有沈遇自己知道,這幾乎是落荒而逃。
在那個瀰漫著消毒水味兒的地方,柳一彬閃爍的笑容,李斌冰涼的手心,無一不是一根根尖利的針往他的心上刺,彷彿全世界都在嘲笑他,你對於你牽腸掛肚的黎刀刀,本就是可有可無,自作多情。
恍惚間沈遇又想起了昨晚那句“只是工作”。
隔了一個夜晚他沒能說服自己忘掉只是工作,也沒能說服自己回到只是工作。
走廊裡的護士笑聲離自己越來越近,沈遇猛地轉過頭,卻看見柳一彬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不介意的話,你送我去刀刀家吧。”他伸手拍了拍沈遇的肩膀,用一種反正我們同路的表情看著他。
“好。”沈遇皺了皺眉,幾秒鐘的沉默之後,還是答應下來了。
他也沒能說服自己,忍住去見黎刀刀的衝動。
喧囂的聲音被柳一彬啪得一聲關上的車門相隔在外,車廂裡寂靜的可怕。
“小趙,我今天放你一天假。”柳一彬隱約有話想對沈遇說,他望了一眼司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車子就交給我吧。”
小趙驚訝的回過頭看著柳一彬,心裡一轉念,點頭諾諾得答應,推開門走下了車。
“柳先生這是做什麼?”沈遇望著小趙消失在轉角的背影,悠悠得問了一句。
“有些話,還是不要讓外人知道的好。”柳一彬同樣望著另一邊的窗外,他的眼眸裡終於不是那樣溫暖的樣子,看上去……失落極了。
車廂寂靜了一會兒,柳一彬才回過頭,望著旁邊的沈遇。
沈遇撇了下嘴角,推開車門,開啟駕駛座的門。
他以為自己做好了重新面對黎刀刀的準備,可是搭上方向盤的手蒼白得厲害,他沒底,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面對他。
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躲不掉的不是嗎?
嘆了口氣,他轉動車鑰匙,慢慢把車開出了車位。
這一路順利得很,黎刀刀住在郊區,空曠的馬路上沒幾輛車。
沈遇等待著柳一彬開口說些什麼,他一定是有很多話要說,可是長時間的寂靜讓他不安,他試圖隱藏自己所有的情緒,他相信柳一彬不是黎刀刀,他看不破自己。
“沈遇……”柳一彬望著窗外的風景,車過半路,終於開口叫他。
“恩。”
“昨天,刀刀在等的人是你吧。”
沈遇的手輕輕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