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談話。
蘇爺說,小雨這事——你知道該怎麼做。日本的狗犯到我們頭上,嘖——只是記得管好夏至,別再出什麼亂子。冬至這一回一定放不下小雨,他會幹點什麼出來的。你放手讓他去。讓他了了心結罷。
蘇立秋說,爺爺,走了穀雨還不夠麼?我不會放冬至走的。小雨的仇,就由我來……
蘇爺說,冬至要走,你還攔得住?你忘了他從賭場、監獄保釋出來培養出來的那批人?你與那些個亡命之徒對立,他們最多念你是和冬至一起救他們出來的恩人留你條命在,你還想幹什麼?你是蘇家的當家,要知分寸。冬至是你們四個中我最疼愛的。為什麼?因為我知道他遲早是要飛的,現在不疼以後留都留不住。那年的事可以說已經把冬至的翅膀折了一次了,現在他要重新展翅,你們哪個都不準攔!
“是啊,要攔住你,我又有多大把握呢?”蘇立秋說著,一貫冷峻的眸子裡透出些許悲哀來,“冬至,你是要飛的……”
“哥……”
“好吧,你去日本打那些混蛋的老巢,我在家這邊消滅他們染指中國的先頭人員——那對兄妹,我不會放過他們!”
“嗯!”
冬至,我放手讓你飛。
希望你飛倦了,還能回到我的懷裡來。
***
蘇冬至把蘇企全部交給了Susan和Jone,他信任自己從美國帶回來的人。
現在他已經坐上了飛往東京的客機,安靜地等待飛機起飛。然而——
“喲,冬至。”展初辰坐到他身邊朝他猛笑,“這麼巧,你也去日本?”
黑線。
“冬至……我想好了,反正也沒事,就勉為其難地陪你去日本好了……”杜拉維迪斯坐到他對面,一臉“honey,你應該感謝上帝我來了”的表情。
更多黑線。
在客機起飛的剎那,蘇冬至終於淡定不下去,一聲怒吼劃破天際:“是哪個混蛋告訴你們我要去日本的?!”
蘇家內院裡正在喝茶的蘇爺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
客機在平流層穩穩地飛著。
頭等艙。
金髮的法國人持續優雅地說話。聲音輕,柔,動聽,讓人認為打斷了他便是罪。即使他已經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個鐘頭。
“我聽說懷石料理很棒啊……不知道北海道有沒有在你的旅行計劃之內,不如我們一起去玩玩?……冬至啊,你知道我很怕鬼怪的,但是據說……”
但是並不是人人都樂意聽他講話的。
蘇冬至的怒火越燒越旺。展初辰適時地伸出手,一左一右為他塞上兩個耳機。音樂從那裡流瀉出來,蘇冬至樂得享受,也沒有在意那在臉上揩油的手指。
第二卷完結
第 10 章
日本。新宿。
花街深處的陰暗巷道。昏黃的燈,油膩的牆面,破舊的窄樓梯。
很少有□會來租下這些巷道深處的房子,它們狹小,髒,而且不便於接客。她們一般都直接住在娼館裡。所以這裡冷清極了,塵埃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起起伏伏。住在這裡的只有三個女人。巷口的帶著一個孩子,住在他隔壁的那戶也帶著一個孩子。住在巷子最深處的女人,有個女兒,五歲。她們都是為了孩子,才花錢租下小屋。
巷口的女人臉不漂亮,只能說不難看。但她的身體十分豐腴,客人不多,找她的都是熟客。男人們極愛她笑起來親切的摸樣,即使她已經有些老了。
隔壁的女人有些刻薄,帶著個快九歲的男孩兒。她已經把自己的骨肉賣給了娼館做男妓,這幾日正收拾著準備搬出去。她有張漂亮的臉,又因保養得當而顯得年輕,所以日子比巷口的女人過得好些。兒子成為了她的負擔,賣掉是遲早的事。
與這兩個女人相比,住在深巷的女人要美麗得多。烏髮雪肌,荷蘭血統讓她有雙綠色的大眼睛,翠綠深處總浮著一種深切的淒涼悲傷。這種極為蒼白極為柔弱的美,讓她楚楚可人。她還很年輕。她的女兒漂亮可愛,已經五歲了。今天過生日。
這個小女孩很聰明,因為有個精明的父親。女人曾是麻生組組長麻生秋人的情婦。生下孩子後不久,她被麻生秋人拋棄了,只得靠出賣身體維生。她慶幸自己並沒有告訴那男人這個孩子的存在。這樣麻生秋人便無法帶走孩子,帶走她唯一的掛念。
私藏麻生家的後代。這是女人在軟弱的一生中做過的最勇敢的事。你不能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