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自然是無家可歸才來找你。”羽清很放鬆的歪在座位上,卻聽見蕭簡華一聲輕斥:“安全帶繫上!”
羽清無所謂聳聳肩,但依舊照做。面對蕭簡華,他一貫便是如此放鬆,失去在旁人面前維持的謹慎狀態,如魚得水,骨頭縫裡都是莫名的愜意。
蕭簡華輕笑,說:“當年也是這樣,大夏天跑過來,還不事先通知,我剛開完會就收到你簡訊,問我可不可以過來接你。當時還以為你在開玩笑。”
羽清嘴角上挑,並不回話。
羽清十五歲時和蕭簡華在網上認識,當時蕭簡華三十一歲,談吐間卻已是穩重,在很多羽清於那個年齡無法理解和解決的事情上給予了諸多建議,無意間就在羽清的心目中成為一個似父似兄的重要角色。而蕭簡華也樂得有這樣一個比同齡人要成熟,但同時心理上又還
不夠強大的忘年交,因此兩人間逐漸變得無話不談。
十六歲,羽清開始發現自己的性向和同齡人不一樣。幾經思量,他終於把自己的困惑和苦惱告訴蕭簡華。蕭簡華在那端沉默近五分鐘,就在羽清暗自冷嘲“不過如此”時,很長一段話發過來,告訴他要正視自己性向,不要壓抑云云。羽清在那一刻有些許詫異並被感動。
十七歲,高考結束,暑假時因志願問題和家裡產生分歧。羽清不是愛吵架的人,直接孤身一人搭上最近時間的客車,到了目的地才發現原來只是杭州。茫茫然站在客運站路口不知道要往哪裡走,突然之間想到蕭簡華的電話,抱著微渺的希望發出簡訊,之後就在吵嚷擁擠的車站隨便找個地方坐下,思考要是他不來自己要到哪裡去。
結果是蕭簡華很快一個電話打過來,仔細問清羽清周身環境,說一句“不要到處跑”,便結束通話電話。
四十五分鐘之後,一雙皮鞋停到羽清跟前,羽清抬頭,看見一張溫柔的臉,高大男人的神情似是鬆了一口氣又頗有點無可奈何。
“你就不怕我是人販子?”蕭簡華微微側頭,問。
“怕啊,怎麼不怕,”羽清看著前方,笑了一下,說,“不過當時我看見你,就心想,要是這種人都去當人販子了,那這世上就沒什麼不可能了。”
“你想得太簡單。”蕭簡華覺得好笑。
羽清打個哈欠,點點頭:“嗯,所以我現在覺得衝動不好。”
“那怎麼又來找我了?”
“不想回家,”羽清偏過腦袋,“誒,我跟你帶了點小東西。”
“哦?”
“不要有期待,”羽清看見蕭簡華的表情,正色道,“不然我待會兒真就不好意思了。”
“你小傢伙有心思帶東西過來就不錯了……手機開機沒?”蕭簡華提醒羽清。
“還真忘了。”羽清掏出手機按下電源鍵,很快手機就響起來。
林彥的簡訊。
羽清掃一眼,很快回復過去,而後靠到座椅上閉目養神。
“怎麼了?”蕭簡華問。
“林彥,跟你說過的。”羽清心不在焉。
“你男朋友怎麼了?”
羽清睜開眼睛看他,表情略帶困惑:“沒怎麼……不是他,是我。我覺得問題出在我身上,我始終都沒覺得自己在……戀愛?”
“怎麼講?”
羽清思索了一下,很簡潔的說出幾個短語:“沒有帶入感。不投入。”
“那他呢?”
“他很好,至少是比我認真。”
“那你就需要改變,”蕭簡華左打方向盤,車繞過環島,“戀愛這種事本來就是雙方的,單方面投入又沒有產出會讓投資方很快撤資。”
“你這比方很貼切。”羽清嘴邊的笑很有幾分玩味。
“是就好。你怎麼不在他家多呆幾天?
”
“對他家裡來說,我就是一個同學而已,怎麼好意思一呆就是一個多月?”
“你呀,”蕭簡華嘆了口氣,“對誰都不放心。”
“哪有?”羽清斜斜看他一眼,開玩笑:“我對你放心,你又不肯要我了。”
蕭簡華笑笑,換了話題:“餓不餓?我們等下找個地方吃飯?”
“好,”羽清想了想,說,“我要吃冬筍。”
蕭簡華失笑:“都隨你。”
吃完飯,到了蕭簡華的住處已經是下午兩點多,羽清把在重慶買的剪紙和刻有蕭簡華名字的印章從箱子裡取出來給他,蕭簡華見了很是歡喜,羽清因此也就很高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