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笑得無力。
服務生送來東西,兩人沉默。
等到人走了,陳東看著瓷白的碗碟,迷茫地說:“我都不知道我們算怎麼回事了。”
張健嘴角含笑,“陳東,你想往後退了?”
他移開了自己的位置,坐到陳東身邊,頭抵著他的額,“別讓我這麼傷心,陳東,我都跟你勾結了這麼久,到這時候退步,會讓我像個笑話,你捨得這樣對我?”
他咬了下陳東的嘴角,“離開了我,你怎麼辦?有誰會像我這樣對你?”他順著陳東的襯衫摸了進去,修長的雙手輕挑開褲釦往下伸,“你到哪裡找我這樣的情人,嗯?”
他把舌頭探進去,輕柔含住他的舌頭:“有誰會比我更懂你?”他似笑非笑,如開得正好的毒花,豔麗又致命。
利劍番外8
“對不起。”陳東推開了他,然後抱緊了,在張健耳邊喃喃地說著,“真對不起。”
他站了起來,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帶過一陣風,隨著人影不見,消失在了張健的眼前。
“呵呵。”張健笑出了聲,看著滿桌的菜餚,支著臉笑得俊臉發光,卻慘不忍睹得讓人不堪入目。
“走吧,走吧,真走掉了也好……”他無所謂地說著,打火機響起了光,煙霧燎繞。
人的成長必須付出代價,或以傷痛,或以放棄,或以醒悟。
有人說放過一切等於放過自己,但張健想,自己這輩子是無法放過自己了,陳東他也不想放過,但如果他想逃,逃得遠遠的,不給自己機會得逞,那麼,就這樣吧,陳東欠他的,以掙扎以傷痛已償還了他一些,如果他能逃得遠遠的,不再出現在他面前,那麼就那樣了吧,從今以後是陌生人,誰與誰都不再相干。
半夜加班回去,他媽還坐椅子上,客廳裡亮著燈,張健走近,叫了一聲媽。
“回來了。”等候兒子回家的母親給了一個笑臉。
“嗯。”張健坐到她身邊,把她身上的毯子蓋緊了點。
“健健……”張母叫著他的小名。
“什麼事,媽?”張健看了看錶,已經凌晨四點,快天亮了。
“我從來沒看到你胖過,小時候你奶奶為了讓你胖一點,一天到晚變著法給你弄吃的……現在,更瘦了。”張母摸了下他的手,“日子很艱難,嗯?”
張健扯了下嘴皮,沉默著,昏暗的檯燈射出他半張冷峻的臉,面容死寂。
“別逼自己。”張母緊揪著身上的毯子,“恩怨錢財,都是過眼雲煙,媽只想讓你過好一點。”
“嗯,我知道。”張健起了身,拉起了他媽,“你去睡吧,明早還得陪小孩兒玩。”
“張健……”張母眼睛裡有淚。
“我知道,我都知道。”張健抱了抱她,“睡去吧。”
張母進了房,關門的那刻眼睛裡因水滴而泛現的光一閃而過,張健看著門半晌,邁步往樓上走去。
說要遺忘,談何容易,不過是偽裝平靜的自欺欺人。
這世上其實真沒誰真正懂得誰,因為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兩個人終究是兩個人成不了一個人。
一次一次的傷害……陳東不知,張健想,愛與不愛都一樣,他總歸不是你的,感同身受之類的東西那是妄想。
所以,陳東不幫他,很容易理解;陳東算計他,也很容易理解,他為親人,陳東不過也為的是親人。
但魚與熊掌向來不為人所兼得,陳東想兩全其美不可能,最終能保住的也無非是親人罷了。
自己向來是個狂燥,暴虐,偏執的綜合體……張健懂得自己的毛病,沒想過對陳東姑息,要不也不會同跟陳東一個學校……好幾年的折騰,沒讓陳東好過過。
小時候那時厭惡陳東,無非是想折磨他一輩子……這才不過幾年就覺得沒有力氣了,有時候恨到極致也是很容易疲憊的,跟愛一樣,都容易被睏倦打敗,日復一復的,無論幹什麼都得不到平靜。
這就像一個悲劇故事一樣,你總是能看到自己的結尾,張健想,自己這輩子無非這樣了,他逃得了就逃吧,逃不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陳東一直都沒有訊息,等到十一月,他回了美國兩個月後來了一個電話。
時間是美國時間凌晨三點,陳東說:“我剛跟人上了床。”
張健這邊正在開著一個小會議,底下的幾個經理正在一邊商討著,他把椅子滑到了窗子邊一點,示意他們繼續商討,嘴裡答道:“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