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早就死在義河裡了。沈山河那個狗東西已經斷子絕孫了,這兒哪兒來的什麼狗屁少爺……”
隨著此話,緊接著砰的一聲,沒等柏瑞自己摔杯子,大太太何秀芝先摔了。
“鬧夠了沒有!” 她發出了一聲嘶吼,屋子裡頓時一片死寂。“雨燕,你不許再胡鬧了。什麼事兒都得有個限度,你瞧你現在的樣子,事情鬧大了往後的日子……”
沒等何秀芝教訓完,王雨燕苦笑道:“日子!大姐,你覺得我們過的是日子嗎?”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們不過就是一群被關在這兒的寡婦,除了一肚子的苦水,別的什麼都沒有。她艾雅倫呢?宅子,鋪子,孩子,”她看了一眼孫霖海,“還有個漢子。她在沈家享盡天倫,我們這群孤兒寡母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苦守寒窯。她艾雅倫憑什麼,我就是他媽不服。”她衝著柏瑞吼:“你,還有那個上樓的小賤貨都給我滾,滾出這房子。別讓我見到你們,永遠別讓我見到……不然,我會趁你睡著的時候在你們房裡放上成千上萬的蠍子毒蛇,在你們飯菜裡放砒霜……”
柏瑞本想發火,可礙於四安第一次來這兒,他實在不想因為一個喝醉的女人把大好的心情給弄得亂七八糟。他只撂下一句:“瘋婆娘。”然後拉起四安朝樓上去。
王雨燕搖搖晃晃地打算追上去繼續罵,腳底一滑跌在了地上。她的丫鬟蘭蘭立即上前攙扶。何秀芝吩咐道:“快去給三太太拿些醋,泡杯濃茶來。”丫鬟慌慌張張攙起王雨燕上了樓。
許佩茹頭髮凌亂,臉上淌著淚,素梅扶著她坐到沙發上。
何秀芝一旁安慰道:“行了,你也別跟她氣。這也不是頭一次了,你就不長記性。跟個酒瘋子計較什麼,也不看看你剛剛說的那叫什麼話。幸虧霖海是個明白人,知道你那是氣話。不然要當真了,雨燕她還能活嗎?”
許佩茹哭著說:“我管她活不活,這日子我是真過不下去了。”
何秀芝道:“過不下去也得過,再難也得活著。人只要活著比什麼都強。”
孫霖海因為王雨燕的一席話說得心裡五味雜陳,他有些心虛地跟何秀芝和許佩茹道了晚安,便進了房間。
第四章。流光9
晚上,一行人都洗了澡,換了一身輕便的睡衣,各自入了房,睡下了。
四安被安排睡在樓梯口下人們睡的小房間裡,裡面什麼都沒有剛好能夠擺下一張單人床。
他躺在床上反覆地想著之前客廳發生的那一幕。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見柏瑞的這些個孃的第一面會是以這樣粗暴的方式。他也終於瞭解了,為什麼當初柏瑞說不願在這個地方住了。
正當他快要入睡的時候,只聽見柏瑞忽然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
他閉著眼睛裝作睡得很沉,清醒的意識卻在悄無聲息地洞察著柏瑞的行跡。他想著,今晚不想做那些事兒,因為太太們的那一鬧弄得他情緒低迷直想著儘快回義川。
柏瑞走到他床邊低低地喚了兩聲,見他沒反應,便直接爬進了他的被窩。四安琢磨著今晚打算禁慾的計劃得變了,他轉身抱住柏瑞。
柏瑞驚道:“你裝睡?”
四安呵呵地笑道:“本來要睡,被你弄醒了。”
柏瑞說:“那就睡吧,我那屋子冷得很,來找你暖和暖和。”
四安自以為理解了他的意思後,便打算繼續下一步,手開始往柏瑞身上摸索。可柏瑞立即攔道:“打住!”四安一臉茫然。
柏瑞撲的一聲笑起來,他抱著四安小聲說:“抱著就行了,已經很暖和了。我們要在這張床做那事兒,估計這房子裡的所有人都能聽見這動靜兒。”
四安羞愧難當地把身子轉到一邊,沉悶地說了一句,“我本來也沒那打算。”
笑過之後,柏瑞從背後抱著四安,手摸著邱婆給的那件紅兜兜,說:“咦,你也有?”
四安閉著眼說:“每年生日都有。”
柏瑞再摸摸自己的,說:“一定是昨晚我睡著的時候給我穿上的。”
說罷就要起身脫了它。
四安立即攔阻道:“別脫,這是辟邪用的。小心惹了那些邪氣上身。”
柏瑞看四安那緊張的樣子,便收了手,說:“嗨,我才不信那些。”
四安說:“穿著又不礙著你的什麼,總沒壞處的。”
柏瑞點點頭,認了那理,又躺下來,問:“我過來前你在想什麼?”
四安敷衍道:“沒什麼。”
柏瑞問:“是不是在想剛剛三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