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打架的事兒。”
四安沒有回答，只默默地閉著眼。
柏瑞看了一眼四安，又說：“其實，她們也挺可憐的。這輩子沒了丈夫沒了孩子，生活裡沒一點希望，發發脾氣打打架或許還能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吧。”
四安不怎麼的，心裡泛起了一陣的感傷，他不做聲的，起身輕輕地親了柏瑞的額頭，漸漸地進了夢園。
他們一覺睡到天亮前，柏瑞才偷偷地潛回自己的房間，假裝在那兒睡了一夜。
次日大早，按照計劃，孫霖海要帶著三位太太和柏瑞等人去青城山吃齋，這行程早在來成都之前就已經擬定好了。雪英雖對接下來的安排有些排斥，經柏瑞的一通勸說還是勉強答應了。
柏瑞和雪英一下樓便聽著大娘和下人們的賀語，四安跟在他們身後也沾了光。
三太太王雨燕經過了一夜的昏睡，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兒，她只能記起一些零星的畫面，其餘的部分都已模糊不清。她下了樓來吃早餐，沒有跟大太太何秀芝說話，也沒跟其他人說話。只對廚房的早點發了兩句牢騷。
還在氣頭上的許佩茹沒有下樓來，早餐讓素梅送到了她房裡，一直到拍照的時候這二姨太才露了面。
早早就已經坐在大廳裡的照相師也是笑眯眯地看著這三個模樣俊俏的男孩女孩道著賀。
孫霖海見了他們，立即張羅著讓下人擺椅子到外面的院子裡，準備為這幾個太太們和少爺小姐留影。企圖想要用鏡頭記錄下這個花樣年華里的如畫美景。
四安來到院子裡，柏瑞回頭看他，他像是在看著一隻最可愛的寵物一樣，眼睛裡滿是那濃濃的感情和愛。他有些羞澀，可是心裡卻很幸福。柏瑞拉著他的手，站到自己的旁邊，雪英又為他倆整了整衣衫。
照相師傅在他們對面埋頭除錯著手裡的德國進口的相機。
雪英終於微笑著坐到那把擺好的紅木椅子上，四安和柏瑞站在她身後。
第四章。流光10
拍完了照片已是九點過後，孫霖海一聲沉穩吆喝，眾人紛紛穿著那精緻的華服進了一早就安排好停在了大門外的院落中的三輛車裡。
頭一輛載著何許二位太太和一個老媽子，緊跟著的是那三個孩子，王雨燕和孫霖海坐在最後一輛上面。
這樣的排列並非隨機性，這是孫霖海刻意而為的。
他知道王雨燕說話張揚跋扈，跟誰在一起都容易發生衝突。所以，為了避免更多的矛盾，他只能委屈自己和她同乘一輛。
一路的行程中，每個人都顯得悶悶不樂，只有柏瑞和四安的臉上能夠看出一絲的歡喜。
四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柏瑞和雪英坐在後座。雪英沒怎麼說話，臉上掛著淡漠的神情，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弟弟時不時跟自己聊幾句也沒有給予回應。
柏瑞見雪英鬱鬱寡歡也就沒再打擾她持續低落的情緒，轉而前傾著身子，跟四安聊起來。四安不住地回頭聽柏瑞跟他描述青城山那傳說瑰麗的風景，他心情很好，似乎還沉浸在早上拍照那溫馨而幸福的體驗中。
到了青城山下，一行人下了車。
路邊有一個小茶棚，旁邊蹲著幾個苦力漢，幾支滑竿擺在他們身邊，他們談笑風生，似乎這戰亂的世道絲毫沒有妨礙他們調侃生活的心情。
太太們坐在茶棚裡喝著茶，等著湊齊所需的幾支滑竿，然後再上山。
跑堂的小丫頭最後給王雨燕上了茶。這三姨太端起茶杯抿了以後，呸的一聲，吐在地上，道：“這是給人喝的嗎？”
那小丫頭回頭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何秀芝長出了一口氣，說：“這又不是在家裡，你就將就一下。好不容易出趟遠門，你就別弄得大家不痛快。”說罷，她回給了那小姑娘一個慈眉善目的笑，這樣那姑娘才尷尬退去。
徐佩茹喚來另一個年輕的小夥計，給她提來了一隻火爐，她把手從那貂皮的暖套裡拿出來，烤了烤，說：“大姐，這上山估計得要多久。這麼冷的天，可別讓人給凍死在路上了。”
何秀芝笑了笑，道：“是讓你坐著上去，又不是讓你走路，你們這些人哪兒那麼嬌貴。”
徐佩茹嗤鼻說：“呵，怎麼能不嬌貴，好歹我們也是沈家的太太。”
柏瑞不想聽這些女人的談話，無味又無趣，坐了一會兒就閒得無聊，便拉著四安沿著那條公路散步去了。
王雨燕嫌惡地瞅了柏瑞和四安在一塊的身影一眼。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