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克力醬。”她敷衍,替沈喻然維持尊嚴。
韶韶呶呶嘴,她顯然信不過。
再見到沈喻然,已是三日後,宅子極大,家主避不見人,十分容易。近來只有路醫生一人進出主臥,其他一干人,皆被拒之門外。
之後數天一直是淅淅的秋雨。冬天就要近了,這裡雖不下雪,氣候卻十分溼冷,無人喜歡。
許偉棠打傘進屋來。“阿芝,到我書房來。”
“今天你繼母找到我。”
尹芝大駭,“找您何事?。”
許偉棠坐下來,“沒什麼,只說近來手頭緊,想你寄錢給他們。”
尹芝咬牙,“她給了您地址?”
“我叫助理寫了支票給她。”
“怎麼好叫您擔著。”
許偉棠搖頭,笑道,“不是什麼大數目,不用放在心上。”
又問,“聽說弟弟要失學?”
他問起她同父異母的弟弟來,尹芝不知有此事,只得答,“恐怕是。”
“不如由我出資,助他完成學業。”
尹芝連忙搖頭,“我還賺得錢,靠我的力氣足夠。”
許偉棠嘆氣,“家家有難唸的經,你的難處我都知道,若能盡綿薄之力,不算什麼。”
“是。”
“我同你一樣,也有幾本家醜,還望你也多多包涵。”
他的意思,尹芝已十分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錯錯錯(上)
一個冬雨微微的早上,門鈴被按得咚咚響。
尹芝去應門,一位修飾得無懈可擊的太太正站在門廊,看過去有六十歲年紀。穿窄身湖藍色旗袍,外罩一件水貂罩衫,領口用一顆碩大的鑽石釘住,雙肩端得筆直,額頭鬢角一根碎髮也不見,上上下下,一絲不苟。身後有穿黑色西裝褲的男子為她撐傘。
尹芝看她許久,輕聲問,“太太是……”
對方目光冷冷,反聲問她,“鄭管家人呢?”
大抵是鄭伯的親戚,尹芝權衡一陣,又覺她氣質文雅端莊,不很貼合。正猶豫間忽聽背後管家驚訝的口氣,“太太,是您!”
這又是哪一位,尹芝再度玩味她的樣貌,確有端倪,那眉眼有許偉棠的影子。
迎她進門,廳堂裡嘩啦啦忙碌起來,廚娘殷勤奉上茶點,乃娟攙她坐在一張真皮小沙發上。
許太太自手袋中掏出一塊手帕,抹一抹額角。
“福成,一晃數年,你還是老樣子。”原來管家姓鄭,本名福成。
“託太太的福,還過得去。”管家雙手垂在身前,十分恭敬。
許太太又撇了眼尹芝,問,“新招的女傭?”
“她是沈少的醫護。”
她點頭,十分疏冷,“他人呢?”
管家一怔,問尹芝,“沈少人在哪裡?”
“在臥室休息,他今早不舒服。”尹芝馬上答。
許太太聽罷,很是厭惡地抿住嘴。半晌道,“我想見見他。”
“去請沈少來。”管家吩咐。
“可是……”
“快些。”
尹芝領命上樓去,她有些緊張,不知許太太遠道而來所為何故。
她敲開沈喻然的門,房中一片冷寂,他正倚在床頭讀一本書,面色不很好,面板近似透明的雪白。
“你來得正好。”沈喻然仰起臉,輕輕按額頭,“我有些頭暈。”
“樓下有客。”尹芝覺得殘忍,卻只得說。
“誰?”沈喻然不十分在意。
“許太太。”
他看她,面色有變,他知道這位許太太指得自然不是餘詠心。
他即刻起身,腳一觸到地時有些踉蹌,晃了兩晃,尹芝伸手扶住他。
“先吃藥。”
“不。”他掙開她,“幫我拿衣裳來。”
“什麼式樣?”
“見得了人即可。”
他想一想,又改變主意,“色調不要太張揚,黑白灰最好。”
尹芝到衣帽間翻找一陣,拿了一件奶油色針織衫和一條黑色棉布褲給他。
他抹一把臉,隨她一起下樓去,尹芝小聲問,“可知為何事?”
沈喻然苦笑,不答話。
他站在許太太跟前,“太太。”他小聲叫人,十分乖巧。
尹芝站在一頭看他,不由替他擔心,他實在瘦,一片小身體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