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便要倒下去。
許太太寡著臉,“你眼中還有我這位太太?”
沈喻然不響,這話,誰人也無法答。
許太太更氣,忽然喝一聲,“跪下。”尹芝嚇一跳,這是唱哪一折戲,好端端叫人跪。
沈喻然卻垂著眼,當真彎下膝去。尹芝一步上前拉住他,這怎麼使得,她替他辯解,“太太,沈少還病著。”
“阿芝!”沈喻然叫住她,“去忙自己的事,其他人也是。”
說罷他端端正正跪在許太太腳下。平日在家,許偉棠都是捧他在手心裡頭疼的,怎好沒來由讓他去受這份委屈。莫說家主,旁人看了都心疼起來。可沒辦法,家主發了話,眾人只得轉身離去,卻聽得許太太高聲道:“誰準你們走?都站在一旁!”
她面上全無方才的端莊文雅,面色陰森可怖。
她看眼前的沈喻然,“叫你的一眾傭人評評理,許家這些年究竟待你厚薄?”
“許家待我恩重如山。”
笑話,尹芝在心裡頭不屑,她聽來的版本,分明是沈喻然待許氏恩重如山,若不是他當年拼命一搏,說不定許氏而今早已家道中落,骨肉四散,還有心思在這裡頤指氣使教訓人?
“那我問你,逼迫詠心墮胎,可是你的主意?”
原是為這件事,這下沈喻然百口莫辯。
“是。”他應下來。
“你只盼許氏絕後!”
沈喻然低頭,一味抿住嘴,不說話。
許太太不依不饒,“偉棠這些年,可有薄待你?”
沈喻然搖頭,“不,偉棠愛我至深。”
“那你忍心見他孤獨終老,見許氏血脈無人承襲?”
“許氏還有偉倫。”
“你還敢在我跟前提偉倫?。”許太太怒目而立。
他此刻說多錯多,索性閉口。
“是你令偉棠拿走偉倫在許氏職務?”
“偉倫惰性不改,很難從商!”沈喻然忽然抬頭,眼神強悍。
“這個家何時輪到你來做主?”
“我只知許氏是偉棠心血!”
“我們就是作踐祖業?”
“前幾日沈園之事,已有損許氏聲名,倘若再有事,恐怕再無迴轉餘地!”
“所以,你是鐵了心要趕走偉倫?”
“是!”沈喻然說得斬釘截鐵,“我不能叫一條魚,弄腥許氏一碗湯!”
啪的一聲,耳光清脆利落。沈喻然被打得偏過頭去,管家忙上前,“太太息怒,當心身體。”
許太太手臂懸在半空,不住顫抖。管家握住,一手婆娑她的背。許太太胸口起伏,神色哀慼,半晌道,“也不知許家這些年造了什麼孽!”
沈喻然按住嘴角,“這件事,我絕不退步。”
許太太即刻氣到眼紅,她揚起手要打下去,尹芝尤是看不過,她眼疾手快衝過去,擋在沈喻然跟前。巴掌未曾落下來,大廳的門卻被大力推開,“ 這是做什麼!”是許偉棠中氣十足的聲音。
尹芝暗暗舒一口氣,想必已有人通風報信給他。
他三步兩步走到沈喻然跟前,拉他起身,沈喻然